肅清完駐守舒城的日僞軍,胡彪又将先前解救的戰俘集中起來。在戰鬥中犧牲的,都被當場火化裝進骨灰壇,跟乘坐汽車的傷員一同返回特遣支隊的臨時後方營地。
那怕有負傷的戰俘,不想跟大部隊分開。可面對負傷的情況,很多戰俘也知道,強行跟大部隊一起上路,隻會拖主力的後腿。甚至說不定,直接死在轉戰的途中。
現在胡彪願意把他們送往後方救治,至少還有活命的機會。至于回歸老部隊,很多戰俘冷靜下來後,都覺得即便回到老部隊,他們也很少回到從前了。
從特一連抽調一個作戰排,護送傷員跟一批物資返回臨時營地。這樣一來,胡彪在廬州與舒城接壤地帶設立的臨時營地,也将擁有一支上百人的作戰部隊。
加上後續從蘇省趕來增援的預備隊,胡彪相信短時間内,臨時營地應該是安全的。反倒是此刻集結在操場,即将随特遣支隊一起上路的戰俘,是死是生尚未可知。
重新集結到一起的戰俘,看着架在操場那幾口大行軍鍋,多少還是顯得有些渴望。從行軍鍋中傳來的陣陣香味,令這些戰俘垂涎三尺。肉香味,他們許久沒聞到過了。
看着同樣有些渴望的戰俘軍官們,胡彪卻笑着道:“打了勝仗,原本應該好好吃頓慶功宴。可咱們條件有限,隻能将就聽一頓。過一會,咱們吃完飯再上路!”
被召集起來的軍官中,很快有人道:“長官,咱們接下來要去那裡?”
“去霍山!根據我所打探出來的情況,早前駐防廬州的第二十六集團軍餘部,正在霍山境内阻擊入侵的小鬼子。咱們過去,也能有個照應,不用擔心被小鬼子合圍。
趁着距離吃飯還有一段時間,我把你們召集起來,就是想跟你們商讨一下,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是想回歸老部隊,還是想卸甲歸田,又或許加入我的隊伍。”
面對胡彪直言不諱說出的話,很多戰俘軍官瞬間變得沉默起來。早前被胡彪忽悠投降的戰俘,稍後等胡彪一行離開,他們也将被釋放,是生是死就看他們運氣。
至于被胡彪從戰場上俘虜的戰俘,無一例外都被解救的戰俘幹掉。原因很簡單,這些投靠日軍的戰俘,當初禍害了不少戰俘。現在戰俘翻身,自然不會寬恕他們。
就在衆軍官思索時,早前配合胡彪作戰的杜雲飛開口道:“長官,我們現在這個情況,就算回到老部隊,隻怕也會讓人瞧不起。如果你不嫌棄,我想跟長官混!”
做為川軍的基層軍官,杜雲飛很清楚當了俘虜,即便回到老部隊,長官也不會輕易相信他們。那怕是普通的戰士,也會覺得他們丢了軍人的骨氣。
至于回家,杜雲飛自然也想。問題是,如今老蔣把行營搬到山城,駐防四川境内的部隊,都是老蔣的嫡系部隊。他們脫掉軍裝逃回家,勢必會被當成逃兵處理。
非但性命不保,還有可能牽連到家人。大量川軍被扼令出川抗戰,這其中也少不了一些政治因素。眼下的四川,已然成為國民政府的後方大本營。
若是境内的軍隊太多,隻怕待在山城的老蔣也會擔心後院起火。唯有把大量川軍調出來,才能确保後方大本營的安全。這種情況下,回家之路也被堵。
不回家不回老部隊,對杜雲飛這些外地人而言,他們隻能選擇落草為寇當土匪。除此之外,或許隻有追随胡彪,才能讓他們覺得能更體面更有尊嚴的活下去。
随着杜雲飛率先說出留下的話,看着其它依舊有些猶豫跟糾結的軍官,胡彪也繼續笑着道:“願意留下的,胡某雙手歡迎。事實上,我的部下無一例外都是被解救的戰俘。
到了我的部隊,你們不用擔心被人瞧不起,也沒人追究你們當過戰俘的事。隻是有一點我必須提前講明,那就是跟我混,你們的身份也有可能不被政府認可。
說的直白一點,我的特遣支隊跟部隊,都是我自己說了算。即便是委員長,他也無權指揮我的部隊。而我的部隊,無一例外都身處敵後,随時都會面臨日軍的圍剿。
如果你們選擇留下跟我一起打鬼子,我會給你們提供一切作戰所需跟軍饷。你們要付出的,便是忠誠于我,忠誠于國家跟民族。若不願,我也不會勉強!”
讓胡彪有些意外的是,聽完胡彪說出的話,很快有軍官道:“長官,你是八路?”
在這些軍官看來,不聽老蔣指揮調遣的抗戰部隊,唯有跟老蔣作對的八路軍。而八路軍一直活躍在敵後,聽上去跟胡彪的部隊,作戰方式跟處境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