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七夜,昌興縣城外一處密林中。
一個身穿黑衣披着黑鬥篷戴白面具的人靠着一棵樹一動不動。少傾,一陣腳步聲傳來,又一個身穿黑衣披着黑鬥篷的人出現。
來人戴的是一面黑面具,不過一樣的是兩人面具額頭處都有一團紅色火焰。
黑面具沙啞着聲音問:“什麼事?”
白面具沒有回答,從懷裡掏出來一張紙,上面寫着兩個人名。
黑面具接過一看,良久吐出兩個字:“都殺?”
“嗯。這是王爺的命令。一個辦事不力一個壞王爺的好事。”白面具從樹旁挪開。
黑面具沉默片刻道:“知道了。”
說罷黑面具便要離開,就在此時白面具一把按住黑面具的肩膀道:“青龍,第二個可以緩一緩。都無羁也在盯着他。你别暴露了自己。”
黑面具桀桀笑道:“我會怕都無羁?”說罷閃身離去。
……
大年三十,一年又到盡頭,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濃濃的年味開始彌漫在昌興縣城裡。
朱庭隆坐在院子裡,享受着這惬意的時光。
朱堂達也在那一邊嗑瓜子一邊看書。
周大力和門子老胡在挂燈籠貼春聯,春聯自然是朱東志兄弟親筆書寫,寫盡了吉祥與祝福。
老周夫婦收拾着食材,準備年夜飯。二嬸嚴氏打開包袱,将祭祀用的香燭元寶攤在桌子上清點着,生怕漏掉哪位大仙的供奉。
“大哥,英娘走了這麼多年了,你現在也是堂堂一縣之主,你就沒考慮過續弦嗎?”朱東義端着茶碗輕輕地吹着茶湯道。
朱東志正在看近期的文壇手抄,所謂文壇手抄就是文人們将最近發生的文壇的一些事情記錄下來做成的一種手抄報。
聽到弟弟又提起這個話題他便趕緊轉移話題說:“哎,你看這首詩寫的不錯。詩名叫《送弟王慎之任楚州太守》。”
朱東義搖了搖頭說:“真拿你沒辦法。”
朱東志遞過手裡的手抄道:“你看看,真的不錯。”
接過大哥遞來的手抄,朱東義吟誦起來:
“城阙輔三秦,風煙望五津。
與君離别意,同是宦遊人。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吟罷點頭道:“果然是好詩,特别是後兩句。不過第一句看不太懂,不知道作者是何意思。”
朱東志笑道:“這個隻能作者自己解釋了。”
“哎?這首詩的作者叫朱庭隆,和清嶽重名。這作者的字也是清嶽,真有這般巧合之事?”朱東義翻過了一頁看到記叙作者的那段話。
朱東志一把奪過了手抄看了又看道:“不可思議。”然後起身就往院子裡走去。
朱庭隆正在打着哈欠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說:“海内存知己的下一句是什麼?”
“天涯若比鄰。”朱庭隆下意識的回答道。
“是你寫的嗎?”
朱庭隆答道:“是我啊。”
然後就聽到身後一陣狂笑,朱庭隆轉過頭看到老爹在那裡仰天大笑。
于是他慌忙站起身扶着老爹問:“爹,你沒事吧?”
朱東志一把抓住兒子說:“不,我有事。我有天大的喜事!清嶽你會寫詩了,而且還是好詩!”
二叔也過來豎起大拇指說:“清嶽,真是讓二叔刮目相看呢。”
朱堂達放下手裡那本《萬輿地理志》也過來湊熱鬧,當看到大伯手裡那份手抄後也有些不可思議的盯着朱庭隆,他是第一個發現大哥轉變的人,但萬沒想到轉變如此之大。
朱庭隆尴尬笑笑說:“偶得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