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的欲望可以被誘導。越是得不到的,越讓人抓耳撓腮。就像是一頭拉磨的驢子,眼前挂着一顆胡蘿蔔,它就不顧一切地往前走,其實那顆胡蘿蔔就是自己脖子上拴着竹竿上挂着的。
皇甫高鳴因為大嫂給的荷包被揭穿,産生了疑惑。荷包裡裝的并非是廟裡求來的,而是從道人手中弄來的,甄風是知道内幕之人,他的這種反應說明這裡面一定有問題,而且不小。
“公子,在下先猜一猜,若是猜錯了,就當在下沒說。這荷包乃是今日祭祖時拿到的,是也不是?”
“是,祭祖之後,我大嫂送我的。她說是給我護佑的。你怎麼猜到的。”
“公子,既然你不計較我和紫蝶給你帶來的麻煩,投我以瓊琚,那在下便報之以木桃。請公子聽了後,若是不信便作罷,若是信了,勿要輕舉妄動,隻當不知情,悄悄把那荷包裡的符紙扔了便是。”
“你快說!真是急煞老子了!”
“顧名思義,‘轉運符’是用來轉運的,隻是并非佩戴之人轉運,而是佩戴之人幫求符之人轉運。新月乃是陰之征兆,最适宜幫婦人轉運。”
皇甫高鳴再次拽住甄風的衣領,氣急敗壞地道:“你是說這符紙乃是害人的?你說說老子是怎麼幫我大嫂轉運的?”
“據說,婦人在鬼節易招不潔,借此符紙在祭祀、出殡等事宜時送人,可以把自身黴運轉到那人身上。”
“胡說,荒謬,簡直是無稽之談,這怎麼可能!”
甄風實在是捏了一把汗,其實他也不懂,很多道理的串聯都是在張先生的基礎上加工的,就打着現在的人迷信的心理,當然,還有内院不和的可能性。從張先生那聽來後,他就跟張先生說了想借此話題轉移矛盾幫自己脫困,沒想到張先生一口答應,隻不過以後張先生要躲起來了。
甄風一聽此話,連忙道:“是,是,在下覺得也是胡說八道,公子别往心裡去。不過……已經有了在下送的桃木符紙,這個符紙不要也罷。”
若是甄風反駁,皇甫高鳴或許就覺得是甄風在诳他,越是如此說法,皇甫高鳴越覺得心理癢癢、半信半疑。疑神疑鬼有時真能擊潰人的心理。
“我相信我大嫂一定不會這樣的,我相信的。”皇甫高鳴給自己打氣,手上卻已經攥出荷包裡的符紙:“一定是那臭道士胡言亂語,你聽岔了。”
甄風連連點頭,稱一定是自己聽岔了。然後他便掀簾子看馬車外的繁華景象,一路上,馬車走走停停,人聲鼎沸,好一番熱鬧景象。沿路火樹銀花,燈籠照得明亮,好些青樓莺莺燕燕,都已經有了不少人,隻不過看那打扮,并不甚奢華,應該是不夠資格參加“寒衣節詩會”的人。
皇甫高鳴乘着此時把那符紙從另一邊的簾子扔出,這是甄風給他一個台階下。
甄風回過頭來,皇甫高鳴便轉移話題:“小風風,看在你今天為我着想的份上,我可以不計較前天你們得罪我的事兒,但是你是不是要交代下為何出了這樣的事?”
甄風正襟危坐,朝着皇甫高鳴作了個揖:“公子,前日所發生的事确實匪夷所思,望江樓實在是騎虎難下。當時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他們恨不得把在下吃了。隻是在下确實不曉得大将軍府便是皇甫公子家,否則必不可能提起來,給你難堪。不過,此事你不覺得非常蹊跷嗎?江清館為何好好的巴結公子不幹,反而要做此傻事,既賠了紫蝶,又得罪公子,甚至還會得罪那一幹官宦子弟,這裡哪一個人不是可以随便就把江清館砸了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