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凝香是打算送王翔下樓的,不過王翔實在是有點怕樓下那群牲口吃人的目光所以就拒絕了,故作害怕的模樣又是惹得凝香忍俊不禁。
“王子新!”
剛下樓梯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定睛一看原來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馬文信,此時他左手提着酒壺右手環抱着一個嬌豔女子,與金光湖詩會上所見形象大不相同。
“原來是馬兄,不知馬兄今日到倚翠樓是飲酒作樂還是談詩論賦呀?”
聽出王翔話裡的調侃馬文信臉上一紅,想起了當日在詩會上他嘲諷李晦明的話,一時不知如何作答,他懷裡的女子嬌滴滴的說道:“馬公子自然是來談詩論賦了,剛才馬公子還答應要幫奴家作詞一首呢,是嗎馬公子?”說完還将身體朝馬文信擠了擠。
馬文信尴尬的點了點頭說道:“對,對,我答應青兒姑娘要作詞一首,作詞一首。”
叫青兒的美豔女子眼中閃過一絲計謀得逞的狡黠,笑顔如花的說道:“馬公子可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更得魏王殿下看重招為文學館學士,前途不可限量,可不比一般人。”
倘若她是在别人面前說這番話馬文信自然是感到非常驕傲,隻不過站在他面前的是詩會上力壓江南四大才子的王子新,況且人家還拒絕了魏王的邀請,此時聽到青兒炫耀一般的話語馬文信隻感到臉上發燙。
李泰辦文學館為的隻是名聲,主持詩會引招學士為的也是名聲,所以在陳皓白和馬文信他們進入文學館之後李泰對他們的态度也就冷淡了許多,并不像青兒所說的如何看重他們,這對滿懷熱情從洛陽趕到長安的寒門才子來說是莫大的打擊。文學館的學士并不是正式的官職,隻能算是李泰的門客,每日閑散的很。長安城的繁華對這些寒門才子來說有着不可抵擋的誘惑,來到倚翠樓之後馬文信發現倚翠樓的姑娘對他這個文學館學士非常推崇,為了求一首新詞言語間極盡吹捧,這讓馬文信的虛榮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就在他志得意滿,覺得自己找到心儀之地可以大放異彩的時候偏偏遇到了王翔,這憋屈的感覺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馬公子,奴家還等着你作新詞呢。”
聽到青兒的嬌呼馬文信尴尬的應道:“我想想,我想想。”
王翔哈哈一笑拱手道:“馬兄慢慢想,我先告辭了。”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看着王翔潇灑離開的背影馬文信早就沒了之前的熱情,随便做了一首詞應付糾纏不清的青兒便神情落寞的離開了倚翠樓。
早在王翔拒絕李泰邀請的時候他就得知王翔被任命為司農寺監丞一事,或許王翔自己瞧不上監丞的職位,但七品監丞卻是實實在在的有品級的大唐正式官員,比起他文學館學士的身份有着天壤之别。
馬文信離開後,青兒拿着得來的新詞在衆姐妹之間炫耀,冷不丁一個淡淡的聲音說道:“你知不知道剛剛從樓上下來的是何人?”
青兒回頭一看說話的是曉雲,頓時笑道:“曉雲姐姐,上次你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從林公子那裡求得一首新詞,馬公子可比那林公子厲害多了,人家可是魏王殿下親自引招的文學館學士。”言語中的得意顯露無疑。
在倚翠樓凝香是毫無争議的頭牌,便是什麼都不做也沒有誰有勇氣與她相争,不過其餘的姐妹互相之間就不是那麼和諧了,平時少不得攀比一番,曉雲一向比青兒更受歡迎一些,今日她得了馬文信的新詞頓時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曉雲不屑道:“比起白狐馬公子的這首詞又算得了什麼。”
“白狐?”青兒臉色一動問道:“可是凝香姐姐唱的那首白狐?”
曉雲一臉癡迷道:“一首白狐唱碎了多少人的心,那樣的詞曲怕是再無人能作出來了。”
“凝香姐姐唱的那首白狐自然是極好的,但是與那人有何關系?”青兒話音剛落一看曉雲的表情就想到了什麼,顫抖道:“難道他便是作出白狐之人?”
曉雲點了點頭一臉怅然道:“那王子新以前經常來我們倚翠樓,你也是見過許多次的,隻怕那時候隻把他當成一般的纨绔子弟是以才不曾記在心上。”說到這裡曉雲歎了一口氣,“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倘若不是那日詩會的時候我也去了恐怕也不會想到這個王子新便是曾經的那個纨绔子弟王子新吧。詠雪詩,詠梅詩,邊塞詩,還有傳出的那首酒仙詩和白狐,哪一個不是難得的好詩好曲。”
聽到曉雲的感慨,有姐妹恍然道:“聽曉雲姐姐這麼一說我真想起來了,以前的王子新可是纨绔的很,老想占我們的便宜,不過出手卻是大方,與那國公府的程處亮程少爺經常夜宿我們倚翠樓。隻是……那王子新果真是這個王子新嗎?”
青兒此時也沒了炫耀的心思,越想越是懊悔,苦惱道:“那我豈不是錯過了天大的機會!若是能得到一首白狐那樣的詞曲,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