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砰砰砰砰砰!”
“轟隆……”
臨近辰時,楊國柱的車營終于逼臨了清軍在乳鋒山下的前線陣地,陡然開始交火。
很快,各種火铳聲,輕型火炮聲,大喝聲,爆炸聲,叫罵聲,交錯縱橫,響徹天際,直将這個溫暖的早晨撕裂成碎片。
明軍的鳥铳雖是不咋地,但其他各種火铳,比如斑鸠铳,三眼铳,百子铳,威勢都是不錯。
尤其是被這些車營的将士們拼死掩護着的數門虎尊炮和九頭鳥,真的有點大展神威!
裡面都是藏着上百顆的鉛子,還都可以打到一百五十米,甚至二百米的距離,這種短距離的威勢,當真是兇悍無比,直壓的清軍陣地中的各式奴才根本就擡不起頭。
許多清軍的火铳手也俨如很多烏合之衆的明軍一樣,根本就來不及瞄準的太仔細,大差不離的瞄一下,便是直接發射。
可惜的是,不論是虎尊炮還是九頭鳥,想法雖是很好,已經是有了開花彈的先兆,但究竟還是差了許多,比之徐長青的竹筒式開花彈也是完全沒有可比性。
須知,徐長青的竹筒式開花彈,實際上就是後世我軍的手榴.彈為原型,因為有着竹筒的包裹,加之引信的牽連,竹筒到了敵人近前,才是會比較準确的發生爆炸。
從而達到對敵人傷害最大輸出化的表現!
但不論是虎尊炮還是九頭鳥,都是把鉛子全塞進膛裡,依靠火藥助推來發射。
這就注定了,沒有合适的包裹,多半的效用力會浪費在空中,到目标的鉛子肯定會很少,力氣也被分散,注定沒什麼殺傷力了。
但此時,各式火力起開,連綿不絕,這等威勢幾乎有了後世近代戰争的雛形,就算不能殺傷太多敵人,這種面子活兒還是相當駭人的。
這也使得觀戰的諸多清軍大主子面色都是不怎麼好看。
乳鋒山後部西側,一座處在後方安全區的小山上,旌旗林立,好手如雲,圍攏着數十号衣冠禽.獸,正是過來觀戰的一衆清軍大主子。
手裡拿着西洋單筒望遠鏡的多铎,看着前方大清的勇士們居然被壓制的如此狼狽,不爽的狠狠啐道:“一群沒用的東西!恭順王那奴才不是精熟火器嗎?皇上給了他那麼多的銀子,他就這個鳥用嗎?!”
皇太極此時已經稱帝,在外人面前,其實就是在這些漢軍旗的奴才面前,多爾衮、多铎這些滿洲權貴,都會稱皇太極為皇上,但在私下裡,卻是更喜歡稱他為大汗。
畢竟,曆史的諸多遺留緣故,在這些真滿洲眼裡,大汗才是最尊貴的稱謂。
多爾衮、多铎兄弟不遠處,也是來這邊觀戰的皇太極的鐵杆兄弟,滿清鑲藍旗旗主,清軍中路主力主将濟爾哈朗面色也有些不好看。
心中喃喃道:“皇上所料不錯,明人究竟氣數未盡,還是有着底子哇。不過,就算這邊不是恭順王那狗奴才的陣地,皇上也沒有親自過來督戰,你也不能這麼不中用吧?”
但濟爾哈朗究竟老成持重,肯定不會在這種場合多表露什麼。
旁邊,武英郡王阿濟格,饒餘貝勒阿巴泰,剛剛趕過來的八旗蒙古正黃旗固山額真阿代,以及早就趕過來的蒙古正紅旗固山額真恩格圖,漢軍旗正黃旗固山額真耿仲明,鑲藍旗固山額真尚可喜等人,面色也都有些肅穆。
俨然,大清的氣勢被壓制了,衆人心裡都不是太踏實。
尤其是耿仲明和尚可喜這種漢人。
“阿哥,你,你就這麼沉得住氣嗎?明狗如果獲得首戰之勝,咱們接下來可就不好打了啊!”
多铎有點急了,額頭上青筋都是跳漲起來。
就算兄弟間有不睦,乃至有争鬥,但對大局,這些愛新覺羅家的大主子,是沒一個敢怠慢的。
多爾衮掃視衆人,見衆人許多人都是看向自己,不由淡然一笑:“十五,不要着急。恭順王是有本事的人,皇上的眼力是毋庸置疑的,咱們要多給他些時間。”
說着,多爾衮恭敬的對盛京方向拱了拱手。
“……”
多铎還想說些什麼,卻是也明白了他阿哥的意思,不敢再多言,隻能是狠狠的歎息一聲。
此時,在另一側黃土嶺的一座觀戰點上,豪格比多铎還急,就算強忍着表面,心底裡卻是在不斷罵娘!
因為這部前哨陣地,正是他親領的正藍旗來防禦。
旁邊,正紅旗旗主代善,蒙古八旗正藍旗固山額真吳賴,鑲藍旗固山額真扈什布,漢軍旗正白旗固山額真石廷柱,正藍旗固山額真祖澤潤等人,面色也都是不好看。
和豪格一樣,他們處在右路,這都是他們的防區。
随着皇太極的親臨,他們也是從盛京前仆後繼的趕過來,自然是個個亞曆山大。
“二叔,這,難道咱們要讓明狗來個首勝嗎?”
終于,豪格沉不住氣了,求教的看向一旁的老代善。
縱然代善此時權利大大縮水,人也老邁了,甚至有點老态龍鐘,但豪格對他還是很尊敬的。
很多事情自然也是妙不可言,豪格想登上大寶,老牌大主子代善,可絕對是重要支撐。
代善自是明白豪格的心思,更是知道皇太極就算有點小恙,恐怕等會也會過來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