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緊鑼密鼓的籌謀他們的歹毒計劃時,南京城也開始陷入到一片躁動的淩亂裡。
如果說淮安的失守,在某種程度上對與南京還是件可以接受的事情,廬州的失守,就直接引爆了導.火索!
淮安究竟在江北,哪怕死再多人,還有大江阻隔,終究威脅不到南京,威脅不到自己。
可廬州,卻是長江上遊的門戶,劉良佐對清軍獻出廬州,也意味着,清軍的兵鋒已經随時可以兵臨南京城下。
正如徐長青預料的一樣,模範軍之前在海城的大勝傳到南京,非但沒有将南京城的躁動壓制下去,反而是愈發的暴虐。
特别是在有心人的指引下,矛頭已經直指徐長青!
“老李,你還在這傻樂呢,你知不知道,鞑子的兵峰就要到咱們南京城下了,鞑子要打進南京城來了啊。”
“不,不可能吧,咱們海城侯爺不是剛剛打了好幾場勝仗嗎?還在寬甸活捉了鞑子的那啥旗主?”
“呸!”
“别說這事兒了,說這事我就來氣!要不是海城候窮兵黩武,到處惹是生非,鞑子怎麼會來打咱們南京?你不會還不知道吧,淮安和廬州都失守了,說不定明早上起來鞑子就要到南京城下了……”
“什麼?這……”
酒館裡,大街上,茶樓裡,青樓中,花船上……消息就像是風一樣,飛速在南京城中擴散傳播。
如此情形,有鼻子有眼,莫說普通老百姓了,便是有文化有知識的進步學生,青樓小姐們,也開始對徐長青産生了懷疑。
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倘若不是徐長青到處窮兵黩武,怼着鞑子一頓幹,鞑子也不可能惱羞成怒,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來。
這下好了,不僅徐長青和模範軍被困在了海城,清軍的兵鋒更是要到南京城下了。
相對于民間,朝中的争論更為激烈。
特别是之前被徐長青強勢壓制的諸多勢力,迅速抓住這個機會竄了起來,他們很快三五成群聚集密議,達成戰線,使出各種辦法,嚴防死守錦衣衛的密探。
可笑的是,清軍都要到南京城下了,他們第一個想法不是怎麼守住城池,而是想怎麼按死徐長青,從而賺取利益……
便是内閣中也吵的一團糟。
内閣從接到廬州失守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召開了七八次會議,卻是遲遲沒有拿出決斷來。
今天一大早的禦前會議上,又是炒成一團。
馬士英老謀深算,倒是沒有貿然,卻是用手段将候旬頂了出來。
候旬也不傻,知道是躲不過這個‘出頭鳥’了,便直接在禦前大肆分析形勢,大倒苦水。
核心就是一件事,南京兵力稀薄,江南兵力稀薄,若是清軍來了,大明到底該怎麼應對?
雖是半個字沒敢提徐長青,卻是極為巧妙的把火勢引到了錢謙益身上。
錢謙益此時一個頭有十個大。
他不是沒有應對危機的經驗,也吃過虧長過記性,卻是從來沒有面對過這麼洶湧的攻勢,一時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應對了,隻能先保持沉默。
候旬和其他幾個大佬見錢謙益沉默,頓時将這把火燒的越來越旺,很快有變成武鬥的迹象。
“都不要吵了!”
這時,朱慈烺終于忍不住了,大喝一聲:“諸公都是我大明肱骨的棟梁,這般吵下去也沒有結果,咱們還是得盡快拿出個解決辦法來啊……”
朱慈烺此時已經逐漸掌控了一部分朝堂上的主動權,卻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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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沒有全盤掌控,他還是很謹慎的,哪怕是發火,也保持着足夠的謙遜,給足内閣大佬們面子。
天子都發了話,衆人也不敢再當面吵。
候旬恭敬道:“皇爺,為今之計,咱們也隻能嚴防死守了。廬州雖已經失守,可到目前為止,咱們暫時還沒有收到前方其他告急,形勢應該還不算太壞。
而且,廬州雖有些船,卻并不多。
我大明自南遷以來,一直在控制江上船隻,能過江的船,基本都在咱們江南。清軍若要收集更多大船,恐要到鄱陽湖裡。
以臣之見,咱們可先對地方下死令,令各地方嚴防死守,另,嚴密控制各地船隻,不讓清軍有收攏船隻的機會。
最後,再嚴密監視江面各段,一旦清軍有渡江迹象,必定要确保朝廷在第一時間知曉……”
候旬究竟是科班出身,又飽讀聖賢書,經曆也很豐富,手段還是不弱的,一番話有條有理,朱慈烺和一衆閣老們都是點頭。
史可法也贊道:“候閣老此言甚是。隻要我大明嚴密監視大江,必定能在第一時間發現清軍動向。若是機會允許,我大明甚至可以主動出擊,争取将其半度而擊!”
史可法還是很有皿性的,不願意這麼被動挨打。
但他這話一出,頓時遭遇到諸多反駁。
其他人可不跟他這麼大膽,好好守城都讓人提心吊膽,還出擊?
不過候旬和史可法分别表了态,倒是暫時把形勢穩住了。
朱慈烺思前想後也沒什麼好辦法,便是先按照此執行。
散會後,候旬周身早已經滿是冷汗。
雖說此次他沒有公開指責徐長青,隻是被動的被推到了這個節骨眼,但徐長青是何人?此役一過,他必定會出現在徐長青的敵對名單上,被徐長青給真正惦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