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宗羲隻猶豫了幾秒鐘,便是故作矜持的應下了徐長青這個邀請,殿内登時一片歡騰鼓舞。
徐長青臉上也挂着笑,卻是略有玩味的看向了黃宗羲。
“……”
黃宗羲心裡真有問候徐長青先人的沖動,跟徐長青對視了大約一兩秒鐘,卻忙是低下了頭,不敢再面對徐長青的鋒銳。
已經到了這般,還能說些什麼呢?
徐長青既然敢在這個場合,把這種事情提出來,就是吃定了他黃宗羲,難不成,他還能拒絕?
就算黃宗羲身上書生氣很重,可他不傻啊。
一旦他拒絕,得罪的可就不隻徐長青一人了,此時殿内所有人,怕都要站在他的對立面上!
這等恐怖,又豈是他的小肩膀可以承受的?
不過黃宗羲心裡也有了決斷,等今天晚宴忙完了,他一定要找個機會跟徐長青談一次。
惹不起,他難道還躲不起嗎?
大不了就裝病呗。
難道,他黃宗羲都病的起不了床,徐長青還要讓他做這做那?
……
因為黃宗羲的懂事,今晚的‘接風宴’非常順暢。
别看今晚來的讀書人不太多,隻有十幾号,但有他們便已經足夠了。
他們可都是聽聞過黃宗羲的大名的。
隻是湖廣讀書人向來勢弱,遠比不上江南,這些年又不太平,他們守家守業,也抽不開身,沒機會去拜訪黃宗羲這等江南大儒。
誰曾想,徐長青居然把黃宗羲給請到武昌來。
再結合黃宗羲的名望與身份,這些讀書人也都有些止不住的對徐長青五體投地。
連黃宗羲這種大儒,都已經成為徐長青的‘幕僚’,他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
酒宴結束的時候,小九已經在徐長青懷裡睡着,左夢梅看着這爺倆的模樣,嬌俏的嘴角邊止不住便是露出彎彎笑意。
隻要徐長青疼小九,她這輩子便是有着落了。
徐長青看着左夢梅酒意微酣的嬌俏模樣,心裡也止不住的火熱起來。
之前的時候,因為種種原因,徐長青必須要與左夢梅保持一些距離感,但對她的性子也有着不少的了解。
這女人,也是外冷内熱型……
便貼着她的耳邊笑道:“我這邊還有點事兒,你先回去把小九安頓下,再去準備好洗澡水。争取,來年給我生個胖兒子。”
左夢梅本就嬌豔的俏臉止不住便是紅透了,蚊子般‘嗯’了一聲,卻又低低道:“爺,那位黃先生一直在看着這邊,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找您?”
徐長青自是注意到了一直在偷偷摸摸偷瞄這邊的黃宗羲,也有些感慨左夢梅的洞察力,不由笑着攬住了她的纖腰,直接将她拉到懷裡耳鬓厮磨,低聲道:“沒事。我先去會會咱們這位黃先生,回去等我。”
“嗯。”
左夢梅趕忙嬌羞點頭,芳心中止不住歡喜。
如果真的能順利給徐長青再生個兒子,那,她的地位,必将穩如泰山。
而她也将對左軍這幫部屬,擁有更強大又廣泛的影響力。
這邊,偷偷瞄着徐長青與左夢梅‘親熱’的黃宗羲,心底裡卻是止不住的歎息。
徐長青這厮太壞了啊。
他這麼個搞法,他又哪有機會再見到徐長青啊……
正當黃宗羲就快要沉淪無底深淵,已經幻想自己成為士林公敵,馬上就要身敗名裂,一世英名化為烏有的時候,王喜忽然快步來到他的耳邊,低低耳語幾句。
“什麼?”
黃宗羲一驚。
誰能想到,這個時候,徐長青居然舍得浪費掉跟嬌妻美妾親熱的時間,再來見他?
這是要把話說開嗎?
想了想,他忙是一咬牙,跟着王喜來到了殿外。
不多時,便來到了一間小客堂裡。
徐長青正坐在太師椅上,笑着品着茶:“黃先生,嘗嘗,武夷山剛送過來的大紅袍,還不錯。”
黃宗羲一看他這邊的茶盞中仙女般舒展的嫩葉,眼睛便是一亮。
這可是好東西啊。
武夷山就那麼幾顆母樹,便是他的身份,一年能搞到個一兩半兩的已經是燒高香了,還得浪費掉不知道多少情分面子。
可在徐長青這邊,恐怕,隻是一句話的事情吧……
想着,黃宗羲忙強忍着将目光從茶盞抽離,苦笑着看向徐長青道:“侯爺,您,您這,可是将了學生一軍啊。倒不是學生不想為侯爺效力,隻是……”
黃宗羲看向徐長青的眼睛:“侯爺,這,強扭的瓜,很容易就不甜那。”
“哈哈。”
徐長青哈哈大笑:“黃先生果然是爽利人。這事情,說起來,倒是長青托大了,沒有在之前便與黃先生您好好交流。不過,黃先生您是大才,自也該明白一個道理。若我徐長青不把這瓜強扭下來,恐怕,它到底甜不甜,我這一輩子可能都不會知道。”
“這……”
黃宗羲登時一滞。
旋即心裡便是止不住苦笑。
果然,果然啊,這才是徐長青嘛。
看似溫文爾雅,一直在往溫潤上走,但,一旦觸及到了他的利益,那必定是鋒芒畢露!
不過,雖說徐長青有些霸道了,但黃宗羲真沉下心來一想,事情,倒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你去嘗試,就算不甜,卻總有嘗到甜味的時候。
可你若不去嘗試,那就會如徐長青所說,可能真的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瓜到底是什麼滋味了……
“侯爺的思慮,果然與常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