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正常狀态,徐長青還真有點虛東莪和孔四貞,那晚的經曆還曆曆在目……
然此時孔四貞頗為淡定,東莪這邊的緊張情緒卻是有點遮不住,加之她們出現的方式也不對,徐長青片刻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笑道:“兩位格格,這幾天還好嗎,有沒有不适應的地方?長青這幾天俗務纏身,若有怠慢之處,還請兩位格格海涵。”
孔四貞已經料到,就算真出了問題,徐長青也不會苛責她們,此時見徐長青沒有生氣的模樣,她心中更為踏實,嬌羞的道:“侯爺,您,您已經幾天都沒有去玉園了呢……”
東莪也回神來:“侯爺,今晚,您,您有時間去玉園嗎……”
看着東莪在孔四貞的提點下恢複了不少,徐長青心中愈發笃定了自己的判斷。
這兩個小娘皮,尤其是孔四貞,絕對有幺蛾子!
“呵呵,兩位格格厚愛,長青受寵若驚呢。今天倒也不是不行,不過長青還有些俗務要處理,可能得過些時候,要稍晚些。”
說着,徐長青目光灼灼的看向東莪。
東莪小臉止不住紅了,片刻,嬌羞道:“那,那奴婢現在便回去準備,恭迎侯爺……”
孔四貞也忙深深一個萬福。
“那成吧,你們先去準備。哦對了,讓後廚給我炖一鍋虎鞭湯。”
“……”
孔四貞的俏臉也止不住的紅了,面上故作嬌羞,美眸中卻止不住的鄙夷,徐長青這厮,果然不出她所料,已經不行了。
忙恭敬行禮告退。
看着兩女袅袅離去,徐長青嘴角邊不由挂滿了玩味,有點意思啊。
待她們走後不多時,徐長青招來幾個女護衛詢問,心中很快便是有了輪廓。
東莪這邊出幺蛾子的可能性不大,這丫頭不似她的父親那麼狡詐,起碼在此時,她還是很單純的。
但孔四貞這妞兒,便有點不好說了!
縱然她面上僞裝的很好,徐長青卻是隐隐能感覺到,她對自己并不是真的恭敬,乃至隐隐綽綽的有着不少輕蔑!
……
先不理會玉園這邊的事兒,徐長青讓女護衛跟李幼薇她們報備一聲,今晚去玉園,便直接來到了佛塔。
張寶珠果然已經在這裡等着。
漫天焰火中,看着徐長青過來,她的俏臉忍不住一紅,“你,誰讓你來的……”
徐長青嘿嘿一笑,變魔術般掏出來兩個酒壺,随即又掏出來一個大酒壺,笑道:“這可是八輩子才修來的福分,不管是誰攔着,也阻擋不了我過來的心,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對了寶珠,有酒無菜有點不美啊。”
“……”
張寶珠沒好氣的嗔了徐長青一眼,狠狠咬着紅唇,糾結片刻,這才返身去了裡面,端出來幾個小菜。
一碟花生米,一碟涼拌海帶,一盤清炒竹筍,還有一份青菜粥,皆是素菜。
花生在嘉靖年便傳入大明,現在已經是下酒的國菜,張寶珠這明顯經過了很用心的準備。
徐長青不刺激她敏感的神經,笑着給她倒滿酒杯,自己也斟滿一杯,道:“寶珠,說起來,一直想跟你聊聊,好好聊聊,卻不曾想,直到現在,才有這等機會。”
張寶珠咬着紅唇道:“佛門淨地,本不該飲酒的。你,你是非要拉着我破戒……”
徐長青哈哈大笑:“寶珠,豈不聞,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能與你說說話,可一直都是我的夢想。”
不過,說着,徐長青眼神中卻流露出幾許落魄。
張寶珠何等剔透?端起酒杯跟徐長青示意了一下,道:“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其實,張寶珠也是很願意跟徐長青聊天的,雖然徐長青很多時候總喜歡調戲她,但她也不能否認,徐長青是個非常有度、更有分寸的人,隻要她不點頭,徐長青是絕不會貿然的。
再加之大明有此時的基業,可以說完全是徐長青一手撐起來,于情于理,她都該給徐長青該有的尊重。
“煩心事自是常有,不過許多其實都不足挂齒。真讓人為難的,卻是……那些無法言說的隐秘。”
徐長青用力幹掉了杯中酒,看張寶珠也喝掉,又親手給她斟滿酒杯。
張寶珠倒也沒推脫,調侃的笑道:“你要是說太機密的事情,我可不敢聽,否則,知道太多,有人要殺人滅口怎麼辦?”
徐長青大笑:“你越不想聽,我越想說給你聽,就是要殺人滅口。”
兩人相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徐長青也開始說起了九仙山之戰,一直到南京的諸多紛雜與事務,包括對皇權的一些體悟。
張寶珠一輩子已經見慣了風浪,俨然是個很好的聽衆,聽到徐長青将這些事情都剖析的這麼深刻,不經意的,也多喝了幾杯,俏臉已經充滿酒暈,但腦海還很清明,道:“侯爺,說起來,這些事情,皆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那。便是我也沒想到,你能将兩淮鹽業整頓成功。這一來,至少三五年之内,我大明又有些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