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馬鹞子瞳孔猛然放大,頓時掙紮的更加劇烈!
他萬萬沒想到,被他隐藏的如此機密的消息,居然被眼前的男人,知道了……
可知曉這個秘密的人都被他殺了,眼前人又怎會知道?
到此時,馬鹞子是真不怕死了,後路他早已經安排妥當,而且不止一條,他的死在很大程度上也算是一個解脫,終于不用再當這種傀儡,任人擺布了。
而且,因為他的死,鬼爺必定會善待他的家眷。
誰知……眼前的男人居然知道他這個後路中的後路,肯定是有哪裡暴露了,他居然沒有處理幹淨!
可此時,他卻已經無能為力……
這時,吳三輔又在他耳邊笑道:“馬爺,你雖然一直把那個女人當成親兵放在身邊,還把知情的人都殺光。可惜啊。那女人卻早已經跟你身邊的親随頭子勾搭成奸!你給你兒子留的那些東西,恐怕,已經不姓馬咯。說不定,這種是不是你的還不一定呢。”
“唔,唔……”
馬鹞子拼命掙紮,隻覺此生從未像是此時這麼憤怒過,他簡直是做夢也沒想到,他的布局,居然出現了這麼大的纰漏。
尤其是想起他最信任的人居然出賣他,他的怒火幾如要焚山填海!
見火候差不多了,吳三輔一擺手。
有親兵猛的把馬鹞子臉上的宣紙揭開來。
馬鹞子頓時如獲大赦,拼命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整個人已經猙獰的不成模樣。
待馬鹞子緩了一會兒,吳三輔笑道:“馬爺,你那親随頭子現在就在外面,怎麼樣?想不想親手手刃你的大仇人!”
馬鹞子深深吸了一口氣,複雜的看向吳三輔:“我說了,你,你能保我不死?”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需要問我家大帥!我可以做主,把你那親兵頭子交給你。不過,你如果能把鬼爺的事情處理妥帖,以我家伯爺的脾氣,或許不僅可以免死,還可以受到重用。”
吳三輔循循善誘。
這件事,說起來也是運氣。
就當徐長青找吳三輔過來,準備針對老管家老冼的時候,馬鹞子麾下的幾個心腹互咬,把這親兵頭子咬出來。
這親兵頭子雖是深得馬鹞子信任,外表也是一副正派,可惜,這厮骨頭很軟。
被吳三輔吓了幾次,便是承受不住了,直接竹筒倒豆子般把他知道的事情交代出來。
這讓徐長青和吳三輔立即改變了主意,決定拿馬鹞子來試探老冼。
畢竟,風傳馬鹞子是當年孔有德麾下的把總軍官,想來他是肯定見過那位千戶鬼爺的。
馬鹞子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了,直接開始交代。
原來,這位老冼,正是當年那位千戶的副手,姓曹,叫做曹坤。
當年,吳橋兵變後因為害怕,他們沒有跟随孔有德的主力前往登萊,而是朝着反方向逃跑。
幾經周折,他們還剩三四百号人,在山東北部的馬谷山落了草,奉那位千戶趙德才為主,逐漸開始發展。
但是剛剛穩定下來沒幾天,他們便是得到了孔有德的消息,孔有德讓他們過去與主力彙合。
這讓他們内部之間産生了分歧。
那趙德才膽子并不大,決定回去,但是曹坤和一些激進派卻是不想回去了,想在馬谷山這邊繼續占山為王,不再去做那些刀口舔皿的玩命勾當,反正山東的官兵都被孔有德吸引,他們很安全。
雙方旋即爆發了大沖突,殺的皿流成河。
馬鹞子當時也不想去,就站在了曹坤那邊。
最終,因為曹坤的狡詐,設伏反轉了大局,将趙德才等人連根拔除。
但是曹坤又不敢忤逆孔有德,便是依然用趙德才的旗号,與孔有德那邊聯絡,并且成功騙過了孔有德。
後來,曹坤便是拿此事作為要挾,開始掌控衆人,逐步發展。
曹坤極有手段,沒幾天,他們的日子便是越來越好,但同時曹坤也極為奸詐,在馬谷山站穩腳後,他有了新的籌謀。
馬鹞子當時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打算,但是他一直對曹坤很信服,便是充當了幫手。
結果,便是一次又一次各種方式的清洗,最終,留下的弟兄們幾乎都被清洗幹淨,馬鹞子是為數不多的活下來的人。
然而沒多久,曹坤也遭到了意外,也‘死’了。
一個号稱‘鬼閻王’的人,重新拿那個把柄要挾他們,并且逐步開始掌控他們。
說到這,馬鹞子忽然冷笑:“我本以為,曹坤躲到了古雲寺當和尚,卻是想不到,這狗雜碎居然隐藏在董立夫身邊,一直操控這一切!他的面容雖是改變了,可眼睛卻沒變!他,便是你們要找的鬼爺!”
吳三輔不由精神大振。
但此事畢竟非同尋常,着實有太多蹊跷,沒有完全的把握吳三輔也不敢确認,冷聲道:“馬爺,這事你如果撒謊,可就真的沒有一絲機會了!”
馬鹞子冷笑:“信不信由你們!我知道你們一直在調查在滄州的那支騎兵!那支騎兵就在古雲寺下,都是當地的村民,是曹坤這狗艹的這些年才積聚起來的人手,多是九邊的逃兵。那些馬,就在古雲寺後面不遠處的一座山谷裡,是與不是,你們去看看便知!”
吳三輔和幾個老夜不收相視一眼,各人都是點頭。
吳三輔忙笑起來:“馬爺不愧是豪傑之輩,行了,你那親兵頭子交給你來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