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個時辰之後,車廂内這才恢複了安靜,徐長青淡然的點了一袋煙。
看着徐長青惬意的吞雲吐霧的樣子,旁邊,都是香汗淋漓的兩個女人不由下意識相視一眼,但轉而又迅速轉過頭,不去看彼此。
不過,以她們的聰慧,此時都已經明白,她們之間可以耍,也可以鬧,但是,卻有一個前提:
——必須要絕對臣服于這個男人……
休息一會兒,任由娜木鐘和布木布泰服侍着自己穿好衣服,徐長青看向布木布泰道:“福臨的事情,你多給他做做工作。這次,我會帶着他南下。”
布木布泰又豈能不明白徐長青的言下深意?
雖說心中還是有着一種很難說的失落,可這俨然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忙是故作大喜的點頭稱是。
兩個女人剛剛收拾完,外面王喜便是禀報:“阿濟格過來了。”
兩女相視一眼,都是乖巧的退下。
但她們這時已經是隐隐捕捉到了一些徐長青的思路,大草原上,恐怕很快就要腥風皿雨啊。
可惜,她們肯定是阻止不了的……
……
不多時,在另一輛更加寬大、卻是頗為樸素的馬車裡,徐長青再次見到了阿濟格。
陪同的,還有吳三桂,史可法,孔有德。
“奴才阿濟格,見過,見過海城侯爺……”
猶豫片刻,阿濟格恭敬的跪倒在徐長青面前,用力磕頭行禮。
雖隻有半月多不見,但此時的阿濟格恍如與之前完全換了個人,不僅金錢鼠辮花白了半數,整個人也蒼老憔悴的不成模樣,哪還有當初‘武英郡王’的潇灑?
徐長青笑着點點頭,示意阿濟格起身:“武英郡王,你過來找我,應該是已經想好了吧?”
阿濟格痛苦又屈辱的咬着牙,片刻,卻隻能把頭垂的更低,不敢讓徐長青看到:
“回,回侯爺,奴才已經想好了。奴才,奴才願永為侯爺的奴才。隻要侯爺一聲令下,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奴才也萬死不辭……”
“哈哈。”
看着狗一般表忠心的阿濟格,徐長青哈哈大笑:“武英郡王,你能有這個心便好。希望,你會忠于你今天說的話。否則,若再生意外,你需要明白,這就不隻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你們愛新覺羅,你們建州部,你們所有真滿洲,都要為!之!陪!葬!”
“……”
徐長青最後的四個字,就恍如萬鈞雷霆,砸在阿濟格的心坎裡,幾如要讓他窒息。
可他此時已經沒有任何選擇,隻能是恭敬點頭稱是。
……
等送走了阿濟格,吳三桂皺眉道:“長青,你,你想用阿濟格來牽制豪格不錯,可,阿濟格畢竟是王族,關外可還有不少真滿洲餘孽,若是一不留神,他們再死灰複燃……”
孔有德和史可法也都是點頭,謹慎的看向徐長青。
徐長青一笑:“二哥,别着急,等下,咱們還要再見一個人。”
“額。”
三人相視一眼,都有些霧水,摸不到徐長青的思路了。
不多時,當鳌拜被帶到了馬車裡,三人這才是領悟過來,一時隻覺後背都是止不住的發涼。
徐長青這一招,太毒了啊!
……
讓阿濟格和鳌拜重組CP,相親相殺,徐長青俨然不是無的放矢。
雖說此時徐長青已經與科爾沁部、包括俺答汗順義王這一脈達成了一定的一緻,嚴厲狙擊豪格部,但徐長青很明白,蒙古人都是泥腿子,早已經失去了成吉思汗時的霸道,不成氣候。
哪怕此時豪格撲街成這樣,他們還是很難幹的過豪格的,至多也就是阻礙豪格回歸遼地的時間。
但跟以前也不一樣。
大清國的‘勢’已經被徐長青破了,他們直接被豪格橫掃倒也不至于,還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
這一來,便給阿濟格和鳌拜留下了接受沈陽和遼地的時間。
等豪格好不容易突圍出大草原,就會發現,他的後路已經沒了……
而阿濟格和鳌拜本就不是一個路數,很早就有矛盾,徐長青又提前種了很多草,他們也不可能尿到一個壺裡。
這便能保證徐長青計劃的穩固性。
換言之。
此時阿濟格和鳌拜接收沈陽和遼地,等于是給徐長青打先鋒。
對待北方這幫遊牧民族,漢人的先賢其實早已經給出了最佳方略,就是得讓他們閑不住,隔三差五便互咬互撕。
不過,這也延伸出一個可怕的現象,‘九狗一獒’。
他們往往咬着咬着,就會咬出一個牛逼的龐大存在來。
從最早的匈奴,鮮卑,到後面的契丹,女真,黨項,再到成吉思汗的黃金家族,包括真滿洲。
不是漢人朝廷不去控制,是各種原因交錯下,被這些人抓到了機會,從而一舉做大,然後再弑主。
此時徐長青這方略其實也存在着這個風險。
但是,很多東西并不能隻從表面去看……
徐長青還巴不得他們多搞些事情呢!
因為他們想要起來,注定需要時間,而這個時間内,徐長青肯定會比他們的效率更高!
倘若到時候他們想要生事,徐長青正好把他們再‘犁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