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場内衆人都有些懵了。
本以為徐長青這勢單力薄、孤身一人的肯定要吃大虧,誰曾想,居然有帶刀的猛男站出來。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難道,要管我劉爺的事兒?!”
劉倫究竟是‘社會大哥’,哪怕心裡已經吓的不行、腿都有點軟了,可面上的氣場依然撐着。
他必須要趕緊搞清楚王喜和徐長青之間的聯系。
王喜這幫人一看便不是善茬,隻看他剛才對馬臉的出手,便已經明白,這是根本不把人命當人命看啊。
哪怕他們也經常不把人命當回事兒,卻隻是針對苦哈哈老百姓,可看王喜的架勢……
他劉倫在他們眼裡,恐怕也跟他們看老百姓一樣……
“呵呵。”
“我們是什麼人很重要嗎?就是看不起你這龜兒子輸不起還要仗勢欺人!怎麼着,你還想跟爺來橫的?”
王喜玩味道。
他這幾年沒少幹髒活累活,山海關一役的卧底中更是立下大功,早已經被打磨出來,不論手段還是悟性,都是頗為不錯,俨然已經是徐長青的核心心腹。
從二狗去忙種.馬的事情,他已經成為了徐長青親兵營的實際掌控者,自然明白此時該怎麼做。
“這……”
劉爺盯着王喜看了一會兒,忽然陪笑道:“這位爺,咱們可否借一步說話?”
“成。”
王喜很明白徐長青磨了這麼久,就是為了打探劉爺這幫人的底子,很爽利的便答應下來。
很快,王喜便和劉倫去了一旁的角落裡低語起來。
“範兄,範兄,你,你糊塗啊!你,你幹嘛要跟咱們硬剛啊,豈不知,官官相護,這,這可如何是好……”
這邊,被混亂影響,朱彥榔終于被放開來,卻是痛心疾首,仿若徐長青已經落入深淵。
徐長青一笑:“朱兄,你也不必太緊張,你看,這不還是有仗義之士嗎?對了,咱們這位劉爺,到底是什麼底子?”
“這……”
朱彥榔有些無言,真不知道,徐長青這心髒到底是怎麼長的,但此時兩人可以說是‘過命’的交情了,徐長青今天這樣做,完全是為了他出頭,忙靠近徐長青身邊,低低耳語幾句。
“魏國公府嗎……”
徐長青緩緩點頭。
其實徐長青對此已經有了一些預料,根據目前得到的情報,魏國公府在江南各處的上好良田,沒有一萬,也得有八千傾。
這是個什麼概念?
養活百萬人都夠了!
“怎麼回事?!”
“光天化日之下,為何聚衆在此?爾等是要造反嗎?!”
這時,門口忽然沖進來一群兵丁。
為首的是個副千總,膀大腰圓,超大啤酒肚,滿臉大胡子,看體型至少得二百來斤,他低下頭估計都不一定能看到他腰間挂着的腰刀。
這種體型在這個時代是極為少見的。
畢竟,尋常人家可養不出這種腦滿腸肥來。
“楊爺——”
樓上,劉倫眼睛頓時一亮,忙招呼一聲,旋即看向王喜道:“王兄弟,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馬臉的傷我不跟你計較,你别管這事了,如何?”
王喜掃了楊副千總這邊一眼,笑着點了點頭。
楊副千總這幾十号人看着氣勢洶洶,彪悍的很,可在王喜眼中,這幫人就是一群難民。
看王喜穩住了,劉倫忙急急下樓去,親自把楊副千總迎上來:“楊爺,就是這個小子,他出千陰我!”
“出千?”
“出什麼千?官爺,分明是這個姓劉的欺負我們讀書人那……”
後面,急急跟過來的常問哪想到形勢一下子就變了,忙急急解釋。
可剛才還對他笑臉相迎的楊副千總,早已經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見他還要往前,幾個兵丁直接怼住他,冷厲的警告道:“窮書生,不想死就把嘴閉上!”
“這……”
常問欲哭無淚。
徐長青身邊,朱彥榔也急了:“範兄,知道了吧。蛇鼠一窩,蛇鼠一窩啊!罷了罷了,老子早就受夠了,黃泉路上,有範兄這等仗義之輩陪伴,那也不寂寞了!不過,我相信,早晚有一天,這天下一定會太平,還我大明萬萬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徐長青渾然不在意洶洶而來的楊副千總衆人,哈哈大笑道:“朱兄豪氣!我也相信,這一天應該會很快到來!”
“楊爺,就是這個小子!”
劉倫和楊副千總這時已經上樓來,劉倫急急指認目标。
楊副千總眯着一雙小老鼠眼掃視徐長青片刻,陰聲笑道:“小子,剛才是你聚衆鬥毆,涉嫌造反?”
徐長青不由笑了。
這胖子,怪不得渾身流油,心是忒黑了。
如果說劉倫他們,多少還講點規矩,按套路把人往死裡逼,這楊副千總完全是沒有任何底線,吃相太難看了。
“這位軍爺,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動手了?分明是有豪傑之輩看不慣這位劉爺不認賬、替我出頭而已。我範子瑜一介書生,怎麼會做這等粗魯之事?”
“嘿,小崽子嘴皮子挺麻溜啊!”
楊副千總眉頭頓時皺起來,他可很少碰到敢這麼頂撞他的人,不過他也不傻,忙看向王喜他們。
劉倫忙低低在他耳邊耳語幾句。
楊副千總掃了一眼王喜他們的佩刀,瞬時也謹慎起來。
身為城内駐軍,他雖然打仗的本事不行,眼睛可是很好使的,隻看這些佩刀,便是明白過來,這極有可能是邊軍的人。
而此時城内大佬極多,他也惹不起,馬上便換上笑臉,陪笑道:“這幾位爺,事情是不是有些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