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在章節末說的,剛才急着上傳忘了。〖〗
昨夜小道不是沒更新嗎,是準備今天合并大章更新七千字的,昨夜才寫了二千字,看了一會書就睡覺了,做了一個夢,夢裡好象已經是傍晚了,我不知被何事耽誤了,什麼字也沒碼,還是隻有二千字,我那個着急啊,我隻有五、六百字的時速,這可怎麼辦,對着電腦努力打字,看不清屏幕,揉眼睛,可明明敲了鍵盤的,字又打不上去,急壞了人,急醒了,這才記起是夢,那個欣慰啊,張岱的陶庵夢憶自序裡寫一個腳夫替人擔酒,不慎跌跤把酒甕砸了,看着一地的酒水,賠不起錢,那腳夫就坐在那癡想,得是夢便好——
小道比這腳夫幸運,真是夢,哈哈,求一張月票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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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唯一認證;美女傾情主持;書友溝通橋梁——聊天、唱歌縱情聲音的天地!張瑞陽雖然察覺兒子張原神色有點不對,但他現在是一團高興,根本沒往别處想,隻以為兒子是科考勞心、旅途疲倦,關切道:“我兒累到了吧,趕緊進去歇息。〖〗”
便有一個新投靠的仆人搶步上前:“少爺,小人扶少爺進去。”就要來攙張原,一臉的谄媚——
張原擺手拒絕,對父親張瑞陽道:“父親,姐姐也回來了——”又向人群拱手道:“諸位父老鄉親,明日再會,明日再會。”*雅*騷*吧*黑黑*愛*調皮*
聚在“解元第”牌樓前的鄉鄰稍稍散去一些,商周德、宗翼善這才與衆婢仆護着四頂小轎進到宅子裡,便有六、七個婦人和婢女過來接轎,張原一看,除了石雙的妻子翠姑之外,也都是生面孔,好在門牆裡面的庭院還照舊,不然真是太沒歸屬感了,心道:“中舉至今還不到一個月,就已是這般景象,我若是半年後回來,包管全認不得自家老宅。”
張瑞陽見王微來拜見,兒子的侍妾,他沒什麼好說的,隻對張若曦道:“領她進去見你母親——”
張母呂氏卻已由兔亭陪着來到前院了,張原、張若曦、商澹然、伊亭、王微、穆真真先後上前拜見,張母呂氏喜得合不攏嘴,看到王微才一愣,張若曦趕緊在母親耳邊道:“這便是王微,上回離開山陰後一直在我那邊,現在是在杭州幫我打理布莊呢,澹然已與她談過了,還賞了她玉镯呢,是很好的女孩兒。”
張母呂氏讓兔亭把王微扶起,笑眯眯上下打量着王微,心道:“我兒真是有眼光,山陰城就沒見過這樣的美的女孩兒,比澹然還美三分,嗯,澹然肯接納她那就沒什麼問題了。”說道:“好,好,到裡面說話。”一手拉着女兒張若曦,一手拉着兒媳商澹然經穿堂往内院走去,這宅子内外到處張燈結彩,就如四月間張原與商澹然成婚一般——
張若曦攙着母親,笑道:“還有一件大喜事,母親聽了肯定快活得睡不着覺。”
“哦。”張母呂氏道:“什麼大喜事,快說?”
張若曦看着走在另一側的商澹然,低聲道:“澹然她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啊!”張母呂氏又驚又喜,在天井邊站住腳,拉着商澹然的手,急切道:“真的?真的?”
長輩問話,不能隻是點頭或搖頭,商澹然含羞道:“是。”
張母呂氏頓時眉開眼笑,簡直比前日來福回來說張原高中解元還高興,上了年紀的婦人最愛的是抱孫子啊,紹興城鄉士紳人家象她這樣年過五十還沒孫輩的并不多——
張母呂氏原先由商澹然半攙着,這時反過來倒攙着商澹然,帶着後怕的語氣道:“啊呀,早知道這樣,我怎麼也不會讓你去杭州的,還好,還好,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商澹然心裡有點小得意,心想果不其然,若她先告訴媪姑她可能有了身孕,那杭州肯定就去不成了,西湖就沒得遊玩了——
隻因商澹然是有孕之身,張母呂氏就把澹然當作瓷器做的人,愛護備至,生怕哪裡不小心磕到碰到,到樓下茶廳讓商澹然坐在圈椅上時,又想起現在天涼了,趕忙讓人取褥墊來墊上這才讓商澹然坐,拉着手噓寒問暖,巨細不遺,樣樣要問——
母親這既緊張又高興的樣子讓一邊的張若曦覺得有點好笑,至于這樣嘛,忽然想母親一共生了六胎,卻隻得了她和小原姐弟兩個,母親這是心有餘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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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廳,張瑞陽、張原父子還有宗翼善陪商周德用晚餐,商周德心裡痛快,喝了一斤紹興豆酒,喝得半醉,張原要留他在這邊歇息,會稽商府卻已經派了人在外面等着接商周德回去——
張原和宗翼善送商周德到八士橋上船,看着船繞過河灣才往回走,已是二鼓時分,月亮還沒升上來,來福和石雙兩邊挑着燈籠,青石闆路,幹幹淨淨——
“翼善兄,對于今日之事你可有什麼要教我的?”張原負手慢慢地走着,補充了一句:“婢仆成群,四鄰敬仰。”
宗翼善早就瞧出張原心裡有事,先前在“解元第”牌樓前張原看那些投靠的仆人神色就很冷淡,宗翼善沉吟片刻,說道:“我知道你的憂慮,但這也是風氣,嘉靖以前,官員緻仕還鄉宦囊空空的,闾裡父老相慰勞,贊其兩袖清風,若宦囊充實,則鄙夷之不相往來,都以貪官為恥,然而隆慶、萬曆以來,官員歸鄉,裡人不問其人品,隻問懷金多寡,以金多為能,對為官清廉的反而取笑為癡物,千裡為官隻為财,今吳越士子,一旦中舉,就有美男求為仆,美女求為妾,厚資贽見,名為‘靠身’,以為避徭役、捍外侮之計,所以中舉,不必外出為官,就足以緻富——”
1停頓了一下,宗翼善放緩語氣,但一字一句卻更發人深省:“華亭董玄宰,三十年間家财巨萬,豈是他自己經營得來的,大半是投靠,城狐社鼠,狼狽為奸,董氏之惡也有一半是其家奴所為,但最終都要算到董氏頭上。”
張原自嘲一笑:“我欲匡扶濟世,沒想到我首先要面對的難題卻是自己的老父,還好我沒有同胞兄弟,不然約束起來更困難。”
宗翼善覺得自己方才那番話說得有些重,轉圜道:“嶽父是忠厚長者,不會象董氏那般胡作非為的,收幾個靠身家仆也不算什麼,風氣如此,對家仆嚴加約束就好。”%雅%騷%吧%泫衍%喜%潛水%
張原笑了笑,心裡有了決斷,與宗翼善回到“解元第”牌樓下,就見一群婢仆從牆門出來,送這些人出來的卻是張瑞陽,這些婢仆躬身向張瑞陽告辭,口稱:“老爺。”見到張原和宗翼善,又恭恭敬敬叫“少爺”和“姑爺。”然後各奔東西,霎時散盡。
沒等兒子張原開口問,張瑞陽先就解釋道:“宅裡逼仄狹隘,住不下這些人,這些人都是山陰城裡和城郊的民戶,現在是各自回家歇息,明日一早還會來聽差的,為父這些日子也真是忙碌,多虧有他們幫忙。〖〗”
張瑞陽撚着山羊胡子,看着東面天際剛剛升起的那彎缺月,幸福地感慨着,卻又道:“你八叔的房子我準備買下,我們這宅子也該擴建了,不然住不下這麼多人,大牌坊小宅子,也不般配。”
八叔就是張瑞陽的堂弟張陸,與張原家比鄰,張陸的兒子張定一比張原小一歲,前幾年還和張原一塊玩耍,張原三元連捷後張定一與張原就說不上話了,如今張原已是地方上的頭面人物,而張定一還是個在社學混日子的大頑童——
張原道:“父親,這事不妥,在我們自己看來是雙方談妥出銀子買的,但在外人看來就不免有倚勢侵占族人房産之惡名——”
張瑞陽忙道:“何至于此,咱們多補你八叔家一些銀錢就是了,怎麼也不能讓你八叔吃虧,你八叔這百年老宅賣給别人至多也就二百多兩銀子,咱們給他四百兩總行了吧。”看了看宗翼善,又道:“以後翼善和伊亭也可以與我們住在一起。”
宗翼善笑笑,沒為嶽父說話。
一個小婢從牆門探頭出來,看到宗翼善,回頭沖門内道:“宗姑爺在門前呢。”
伊亭便帶着一個仆婦走了出來,向張瑞陽行禮,張瑞陽讓來福挑燈籠送宗翼善夫婦回去。#雅#騷#吧#赫赫#能#辯論#
張原跟着父親往内院走去,父子二人默不作聲,到了天井邊,張瑞陽突然說了一句:“西張那邊也是屋宇連綿。”
張原知道父親話裡的意思,早先西張也和東張這邊一樣是聚族而居,後來張元汴一支富貴了,其他窮親戚逐漸遷到本城其他地方去住,宅基就轉賣給了張元汴、張汝霖父子,現在西張狀元第規制宏麗,而且周圍住着的都是投寄靠身的奴仆,有數十家之衆,好在張汝霖持家頗嚴,不允許家奴為非作歹,而且對于救災公益,西張都肯首倡,所以在地方上的名聲尚好,但西張奴仆衆多,倚勢欺人的事還是時有發生,不然的話山陰第一纨绔張萼的名聲又是怎麼來的?
——還有,張原通過這句話對父親張瑞陽内心更深層次的理解是:父親一直對西張富東張貧耿耿于懷,早年也想通過科舉求發達,但考到三十歲還隻是個童生,最後還是靠族叔張汝霖的舉薦才在開封周王府謀了一個差事,父親心裡應該是有強烈的挫敗感的,臨到老來,有了揚眉吐氣的機會,少年時華屋廣舍、一呼百應的夢想又擡頭了,這是人之常情,富貴不歸故鄉如錦衣夜行,要擺闊顯氣派就得在鄉鄰故交面前啊。
張原很能理解父親的心情,也很想滿足父親雖庸俗卻實在的願望,但是——
“父親,兒有事向父親禀告。”張原覺得有必要和父親長談一次。
張瑞陽“嗯”了一聲,父子二人上到南樓,張母呂氏和張若曦正要送商澹然下樓,張母呂氏笑眯眯道:“原兒,你和澹然回西樓去吧,要早點歇息。”見夫君張瑞陽那臉色似乎有些怏怏不樂,便問:“有什麼事?”
2張原道:“兒子要向父親禀報此次鄉試之事。〖〗”
張若曦道:“我送澹然回西樓。”
張母呂氏見澹然下樓去了,這才對張瑞陽低聲笑道:“澹然有喜了。”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張瑞陽也是大喜,先前的一絲不快一掃而空,對張原道:“你是要向為父說這事嗎?”
張原道:“還有一些其他事。”%雅%騷%吧%水粉%愛扯%小老虎%
張瑞陽點點頭,與老妻呂氏進到卧室,在醉翁椅上坐定,也讓張原坐下,問:“原兒有何事要說?”
張原便向父親禀報了董氏、汪氏造謠中傷之事,說主考官錢謙益力争要嚴懲,但無奈董、汪上下打點,布政使司、按察使司都有意偏袒不肯嚴加追究幕後主犯,董祖源、汪汝謙安然無恙,而且董其昌在朝中還在四處拜訪科道官,還想坐實舞弊案,翰社諸人都是心中不安,錢翰林臨回京師還特意叮囑他凡事謹慎莫贻他人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