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嬰姿近前覷眼一看,說道!”給我爹爹留書啊,有什麼事…,
張原道:“我過兩天要去鬆江一趟,所以要向老師稟明。”
王嬰姿驚道:“四月就要府試的呀!”張原微笑道:“我姐夫三十壽誕,總要去拜賀,來回一個月,能趕得回來。”
聽張原這麼一說,王嬰姿蹙起眉頭道:“我爹爹去蕭山也是去看望我姐夫,說是病了,病得不輕。”
張原道:“那得趕緊延醫診治,要不要請魯雲穀先生去一趟?”王嬰姿卻又“嗤”的一笑,說道:“魯雲穀治好了你的眼疾,你就以為他能包治百病啊,魯雲穀主要是看小兒科的,誰人不知。”張原笑笑,就在王嬰姿注視下繼續寫信,卻聽王嬰姿道:“介子師兄,若你在鬆江耽擱住了沒能在府試前趕回來,就由我代你去考如何?”張原一下子沒收住手,正在寫的“大”字那一捺重重頓了一下,象纏足fu人的腳,很是難看,說道:“糟糕,得重寫。”王嬰姿湊近一看“格格”的笑,說道:“不用重寫,你稍等一下。”飛快地出了書房,腳步聲遠去,過了好一會,腳步聲又起,王嬰姿出現在書房門口,揚起手中一物,笑問:“知道這是什麼?”張原一看,形狀象是一塊墨,卻又是淺黃顔sè的,搖頭道:“不知。”王嬰姿走到書案前將那塊黃墨沾了一些水,在張原寫的那個“大”字上一塗,便有一層淡黃sè將那個墨字蓋住,笑睜睜道:“現在知道這是什麼了吧?”
張原笑道:“雌黃,信口雌黃。”
王嬰姿笑道:“對了,就是雌黃,我爹以前也不用,是去年為延慶寺的老僧寫經,才用得上。”
張原道:“我還是重寫一張吧,不然王老師看到我這麼幾個字也要塗改必要罵我。”取了一張紙重寫。
王嬰姿道:“介子師兄的小楷是大有長進了。”
張原一邊抄信一邊漫應道:“多謝師妹誇獎。”
王嬰姿道:“介子師兄你說我若代你參加府試能中否?”
張原心道:“你怎麼還說這個啊。”道:“必中。”緊接著問:“師妹沒看過科考的場麵嗎?”
王嬰姿道:“我大兄前幾年參加道試時我去看過,上萬人哪,兩個縣兩個縣的考,紹興府八縣,要考四天,進門還要搜檢”說到這裡,王嬰姿小姐突然醒悟方才張原神sè為什麼那麼古怪了,她的臉也霎時紅了起來。
張原好象沒注意到她臉紅,自顧寫字,一邊道:“是啊這次府試山yin、會稽兩縣被安排到四月初九考,單這兩個縣的考生就有三千左右,到時考棚要擠破了。”須臾將信寫好,遞給王嬰姿道:“請師妹轉交老師,那我現在就告辭了,等我從鬆江回來再來拜見老師。”王嬰姿臉上的紅潮還沒褪盡,應道:“祝介子師兄來回平安。”
張原一揖,出了書房,邊走邊想:“有出戲叫《女駙馬》,一個才女為尋夫一路考上狀元這這可能嗎,那可是要解衣搜檢的,童生試也就罷了,據說鄉試、會試搜檢時連短ku都不許留,要全部脫光,一個女子怎麼可能混過去!嗯,太平天國倒是有女狀元不過那時是亂來的,根本沒有所謂的男女平等…
”
又想:“嬰姿師妹要考弄才其實是可以的,早幾年沒發育時就去考,短ku保留,上麵是平的可以混過去,現在,呃”
張原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再想就捌褻了,帶著穆敬岩和武陵出了王老師家門繞到東大池西岸往北走了兩裡多路,折而向西,很快就到了商氏大門前,商周德將他迎進正廳笑道:“估mo著你這時應該要來了,我準備明日送嫂子和小蘭、1小徽去京師原打算送到杭州就回來,可想想嫂子是女流,兩個孩兒也幼小,雖有管家打點、婢仆服shi,但我還是不放心,便決定一直送到京城去,這往返總要三、四個月吧,讓我欣慰的是昨日等到了你縣試案首的佳音,甚好,我也正好去向大兄報喜。”張原道:“那我明日再來相送。”向商周德說了他近日也要去鬆江之事,商周德問張原何時動身?張原道:“二十日一早動身,因為二月十九是澹然壽辰。”商周德笑道:“介子有心,我都忘記小妹的生日了,閑生日,沒人提醒,就沒記起來。
紹興人把逢十以外的壽誕叫作閑生日,並不重視。
商周德讓張原稍坐,他進去說些事,過了一會出來道:“我已向嫂子說過了,都等過了澹然生日再啟程,嫂子她們這一去不知哪年才會回來,趕路也不爭這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