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敵人亂哄哄地逃走李旭沒有下令追擊。他對追殺一夥喪失了戰鬥勇氣的蟊賊沒什麼興趣特别是在可能讓自家弟兄遭受損失的情況下。但不是所有人都跟他懷着同樣的心思羅士信的戰馬從後面追了上來斜插進山群賊之間。沒等李旭做出相應配合他擡槊挑翻了一個喽啰兵又用馬蹄踩倒了另一個緊跟着他将槊上的屍體摔飛然後将長槊像投矛一樣抛了出去将騎在馬背上一名山賊頭目撞下來釘在了蔥茏的草地上。
兩名騎着馬的親兵快沖過去一人從山賊頭目的屍體上替羅士信揀回長槊另一人用刀割下了死者的鼻子。周圍的義軍喽啰沒膽子阻攔隻顧低着頭逃命。“羅士信來了!割鼻子的羅士信!”有人帶着哭腔喊連滾帶爬跌跌撞撞。
“鳴金收兵!”李旭抓起将旗交給身邊的周醒。然後策馬追了上去。“士信你怎麼來了?”他一邊沖一邊大聲地和同伴打招呼。羅士信的職責是帶領另一隊輕騎在側翼防備瓦崗軍的埋伏按常理這個時候他不該出現在戰場上。
“看你打得過瘾手癢了呗。你放心我把麾下弟兄們交了秦二哥帶着耽誤不了事!況且這麼點蟊賊也玩不出太大的花樣”羅士信笑了笑大咧咧地說道。
他的親兵策馬跑了回來将一根穿着三隻鼻子的麻繩替他系在了坐騎脖子上。那是三名義軍死者的鼻子從對手身上收集零碎兒是羅士信的最大愛好。吃草為生的坐騎不喜歡皿淋淋的東西不斷地打響鼻抗議。羅士信卻不肯體諒它的難過伸手将麻繩扯起來看了看然後擡起頭咂了咂嘴巴臉上的表情好像意猶未盡。
敵人沒有戰馬所以逃得并不遠。但李旭的身體卻有意無意地擋在了他的身前。“仲堅兄這裡了望着我再去砍幾個就回!”羅士信舉起槊示意李旭讓路。“這些天來仗都讓你一個人打了憋得我渾身難受!”
李旭輕輕提了提馬頭擋住了羅士信的去路。“窮困莫追況且這些人都是小喽啰殺多少也其不到消弱瓦崗軍的作用!”
“沒意思沒意思。你這人就是婆婆媽媽你不殺他們哪天他們得了勢嘿嘿!”羅士信用手比了個砍腦袋的姿勢“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秦二哥和你一個德行可惜重木回去了要不然我們哥兩個來打頭陣嗨!”
說起昔日的同伴羅士信臉上的表情愈意興闌珊。平素大夥結伴出征總是李旭和秦叔寶做一路他和獨孤林做一路張須陀大人居中調度。結果獨孤林被皇上召回去了他隻好自己獨領一軍。雖然弟兄們在他的帶領下依舊是每戰必勝但其中過程總象菜裡缺了鹽讓人再提不起興緻去回味。
“重木若在也不會允許你亂殺無辜!”李旭搖搖頭回應。羅士信是個很好的同伴隻是性子過于狠辣每次沖到戰場上不将眼前的敵人殺幹淨了就不願意住手。平素張須陀為此沒少敲打了他但屢教之後其本性依舊。
“重木才不像你這樣爛好心呢!”羅士信收槊彎腰從草叢中抄起一根酸柳莖用手掌搓了搓掰下最嫩的一段直接扔進嘴巴。
綠色的汁液立刻染上了他雪白的牙齒随着嘴唇一開一合他的話也略微帶上了些酸酸的味道。“隻有硬得下心腸來的人才能成大事。他這回被皇上召到身邊肯定是要授一個大大的官職!他小子文武雙全心思敏銳過上幾年高官得坐說不定就将咱們大夥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