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不可!”
牛金連忙勸阻,道:“如今敵軍已将至河邊,早有準備,跨河擊之,何其難也?”
“父親,提防敵有援軍啊。”曹泰亦道。
過了河,就是周野的地盤。
曹仁一旦被纏住,甚是折損在對面,那整個兖豫都将出現危機。
“罷!”
曹仁面色忽閃,點頭答應了下來。
興師動衆白走一遭,折去許多兵馬不說,還搭進去一個諸葛虔。
最要緊的是,一切都順利,最後因為一個奴隸失手……
曹仁所壓下的憋屈,可想而知。
退兵之時,他囑咐其子曹泰:“你率傷員先行,從敗軍中挑出三百精壯之士,與我們帶來的五百人留在後頭。”
“父親這是……”
“恐敵方追來,某親自斷後!”
河對岸,運糧軍中。
随着曹軍退去,兩曲人馬在反敗為勝之後發出了歡呼。
接着,他們便開始迅速清點死亡人口,并割下曹軍人頭準備去納功。
這時,兩位曲軍侯發生了沖突。
負傷那人認為應當急速離去,防止敵軍反撲。
另一人則不以為然,可以先收拾好殘局,上報平輿,再行動身。
兩個領頭的争執不下,隻能将其他屯長都叫過來,一同商議。
同時,摸清楚為何忽然便反敗為勝了。
他們隻是隐約聽到,說是有一陪隸甚是厲害,直取敵将……
須臾,諸屯皆至。
天将明,衆人都坐在了外頭,下面的人正在打理戰場。
“聽說有人三招敗牛金,一槍誅了諸葛虔,壯士何在?”受傷的曲軍侯率先反問。
馬周,也就是那加料屯長了,當下讓開身子,引出身後手持鐵槍的高大男子。
“果然是條好漢子!”
衆人齊齊驚歎。
此人體格雄壯,又兼武藝過人,怎會淪為奴隸呢?莫非,是敵軍俘虜充得?
想到此,衆人背後陣陣發涼:還好此人沒有臨陣倒戈!
“來,賜酒!”另一個曲侯大手一揮。
“多謝軍爺。”馬超雙手接過酒碗,一飲而盡。
“足下既不凡,有些事想請教你一二。”負傷之人躺着道。
“請教不敢當。”馬超拱了拱手:“軍爺隻管問。”
“你認為,當下我們應該火速前行,還是收拾好後再上路?”
掩埋死人,收攏散落之物,整理傷員……動作最快,也要在此耽擱一天!
馬超略作沉吟:“不能再上路,現在也不是處理死人之時。”
“那當如何!?”
氣勢頗足的曲侯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目光直視馬超。
畏懼?談不上的。
這個年頭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要出頭,一是要有出身,有出身就有人舉薦,你這塊美玉很快會被人發現。
二是要運氣,運氣不好,還沒上戰場就病死了呢?初上戰場便出什麼意外讓萬箭穿心呢?
誰也無法保證,在一個個山溝裡埋的,有沒有胎死腹中的英雄人物呢?
三是要有個好的上司。
殊不知,此番勝利,最大的功勞先是兩位曲侯,再是馬超的直屬屯長,最後才到了這奴隸身上。
換句話說,若是他們不願,這奴隸出不了頭!
若是他們願意,将這奴隸推出去受了功,那他們也是這奴隸的恩人舉主。
高低尊卑,從民至軍,根深蒂固。
“即刻發動民夫,搬山石以駐營防。”
“諸軍飽食,準備好兵器箭矢,以待敵來。”
馬超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