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怒氣,正好要發洩。
他提着劍,走向趙氏。
朱治伸手,将自己兒子攔住,微微搖頭:“沒必要沾她的皿。”
他随手奪過身邊護衛的劍,丢到趙氏跟前:“給你個機會,自我了斷吧!”
趙氏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劍。
“夫人不要!”花兒哭道。
“你給我閉嘴!”
朱術一手将花兒提了過來,将劍抵在她咽喉上,對趙氏道:“這賤婢姿色尚可,你死之後,我可以留她在家做奴。”
“若你惜死,那我就先送她上路!”
握劍的手顫抖,趙氏橫劍而起,比在咽喉。
“别耽誤時間!”朱術哼了一聲。
“因我喪夫,你們欺我逼迫我至此。”
趙氏哽咽落淚,目中恨意滔天:“要不了幾日,周王和姊姊一定會替我夫婦報仇。”
“九泉之下,我和伯符等着你們!”
朱術惱怒異常,吼道:“要死就痛快些,再廢話叫你死之前還要受辱!”
“你大膽!”
一聲怒喝再次傳來。
一衣着華麗的年長婦人在宮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朱治眉頭一皺,但還是行禮:“朱治見過王太後。”
“城中起事,太後應在宮中才是。”
“我再不出來,她命都要沒了!”吳氏怒道。
“趙氏參與亂黨,救走陸家與徐家姐弟,論罪當誅!”朱術堅持不退。
“亂黨亂黨,原本都是一家人,哪來的亂黨!?”吳氏冷目掃過朱治等人,似意有所指。
朱治心頭微凜,道:“太後,我們護的都是孫家基業。”
“如果沒有周王,孫家在女山湖便沒了,何來基業一說!?”吳氏賢而多智,可不是他能随便忽悠的。
但這句話,已經涉及到政治立場問題了。
朱治不可能退縮,當即反駁道:“周雲天過去确實是個忠臣,後來卻是暴臣。為擔天下大義,大王也隻能放下私恩,大義滅親了。”
“誅暴臣,迎回太後,光複舊都,這是大王與所有吳會大族之志。”
有些事,不是你能說了算,甚至不是你兒子一個人能說了算的!
孫策倒下後,孫家就必須跟着我們一塊走!
吳氏也是個聰明人,知道這當中的利益之争,不是自己幾句話就能解決的。
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保下趙氏。
“誰要殺她,需先從老身的屍體上踏過去!”
“将太後拉開,一劍送她上路便是!”朱術等不及了,道:“這女人留着隻會礙事,早些送她去見孫策才好!”
僵持之間,前線傳來急報:張遼抵達陽羨,兵臨城下!
朱治收劍入鞘,聲音冷淡:“既然太後執意保她,那便權且留她一命。”
“但,未免此人再生禍端,務必将其看押才好。”
“我們也是以大局為重,希望太後莫要阻攔。”
吳氏決定見好就收,但保人也要保到底:“無論你們将她關在哪,老身都要日夜看着!”
“那就由我的人負責,關到宮中去吧。”朱治揮手。
“可恨!”
朱術怒氣難消,一劍斬斷花兒手臂,将慘嚎的她徑直拖走。
不久,消息又接踵而至:
祖郎率山越援軍,已抵達陽羨。
陸家攻破婁縣,占了城池。
“有是儀與祖郎兩路軍在,張遼要破陽羨亦非易事吧?”
吳會之人,對于張遼這個名字,陰影還是相當深的。
要是沒辦法把這個陰影給壓下去,士氣隻怕難提。
“前線還不會告急,趁着尚有餘力,應當先解決婁縣的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