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淵河是一條非常奇怪的河,如果可以高空俯望的話,可以看到這條河幾乎将整個風雲莊包裹其中,隻有在西面沒有河水的影子。可是在風雲莊莊前的地面上,無論是蓄水量,還是流速,它都有些對不起河的名頭,隻是到了莊後與東面的方向,這水量之大,又幾乎可以和八百裡的梁山水泊相比。
在寬闊的河道上,零零星星地分布着四、五條漁船,有撒網的,有垂釣的,也有下河撈魚摸蝦,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自然與協調。
隻是你如過用心去觀察的話,就可以看見每條漁船過上一些時候都會有人躍入水中,然後在一艘稍大些的漁船邊總會冒出一些人頭,和船上的說些什麼之後,就會悄悄地潛回水中,接着回到自己的船上,如此往複,直到日落西山之後,這水面上才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事實上,這些漁民正是由張順和阮小七帶領的梁山水軍,從決定開始攻打風雲莊開始的那一刻,李俊辰和許貫忠兩人便認識到,想要從正面攻進有着天險和嚴密防禦的風雲莊,無疑難度極大,即便是仗着人馬和器械強攻,到頭來這死傷數字是任何人都難以接受的。
既然正面強攻不行,那可取的隻有計謀,可是在誘敵、埋伏接連失敗以後,又被劉慧娘使用霹靂車打了個措手不及,迫于無奈之下,隻能讓開了莊前的封鎖。
幾次的吃癟,讓朱武、左謀也覺得面上無光,幾經思量之後,又結合時遷探查得來的地圖,朱武、左謀二人皆認為,既然風雲莊要去搬救兵就讓他去搬,到時候梁山人馬可以半道伏之,借之混入莊中,同時派遣水軍在河上尋找,看看有沒有可以從水路進莊的道路,左謀堅信,似風雲莊這般莊子,定然不止正門、山路這兩條路,定然還有着其他不為人熟知的通路,于是便有了小七和張順這一行。
梁山人馬往日裡多以陸上行動居多,鮮有用到水軍的時候,小七幾人整日裡除了下河摸魚就是喝酒,用他的話說,真是閑出鳥來了,當他聽說需要水軍出動,去尋找風雲莊的水上的通路時,興奮的在水中連着翻了好幾個跟頭,着急忙慌地拉上張順,帶着手下就趕了過來。
小七也好,張順也好,都是漁民出生,手下人也差不多都是這個出生,如今要他們裝扮漁民,自是一點問題也沒有,隻是他們在風雲莊絕壁後的水面上找了十餘日,除了網了幾船的魚之外,無論怎麼找,就是找不到一點通路的影子。
小七的性子急躁,兩三天沒有找到,他還能接受,隻是找了十餘日還沒有找到,他頓時急了,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船艙裡來回晃悠,隻把漁船搞得左右搖擺不定,讓躺在船頭的張順都險些掉進河裡去。
還好張順功夫不差,直接搭住船闆,一個翻身坐在了船頭,然後饒有興趣地看着小七,摸着下巴說道:“七郎,你這晃來晃去的,是為了何事?難不成你在登州那裡看上個小娘子,如今心裡想的慌?”
小七朝他翻了一個白眼,一個縱身竄到他的面前,沒好氣地說道:“怕是隻有你才會想小娘子,俺小七才沒有這麼無聊,找個女人來管着我,”隻是他環眼看了看身旁的水面,臉上露出一股凝重,“我說兄弟,咱們也找了這十餘日了,這山壁上要說有入口的話,怕是早就讓我們找到了,難不成這次哥哥料錯了不成?”
張順出奇的沒有反駁小七的話,而是靜靜地看着河面,小七也順着他的目光看向河面,隻是在他眼中看來,除了水還是水,并沒有什麼不同,忽地就聽見張順說道:“小七,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個入口,就在河水的下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