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顔兄說的是誰,誰心裡自是有數,”貝應夔陰陰地笑了笑,不懷好意地懷抱雙臂,站在一旁扇着陰風,點着鬼火。
“混蛋!”苟桓隻覺得腦子裡“嗡”地一聲,一股怒氣直沖天靈蓋,他或許不敢和顔樹德動手,畢竟不管怎麼看,這顔樹德的一隻胳膊比他的大腿還要粗,可是他卻絕對不懼貝應夔,口中怒吼一聲,全部不管此地為何地,提拳照着貝應夔便打。
雖然童貫一直便是面帶笑容地看着下面衆将的争吵,更是時不時地伸手撫摸他唇上的那一小撮心愛的胡須,但當他見到苟桓掄拳的那一刻,臉上立刻是晴轉多雲,狠狠地在桌案上一拍,厲聲吼道:“放肆,你們可知道這是哪裡,還有沒有把本太尉放在眼中,來人啊!給本太尉把苟桓拖出去砍了!”
立時便有如狼似虎的侍衛搶了進來,伸手按住苟桓便是朝外拖去,衆将見了,無不是面色一變,紛紛跪倒在地,向童貫求情。
童貫略帶威嚴的目光在跪倒的衆将身上掃過,但見包括貝應夔、顔樹德在内的所有人都是跪在那裡,不由得冷冷地哼了一聲,“怎麼,你們還想違背本太尉的意思不成,本太尉……”
“太尉大人何必如此動氣,須知大軍出征在即,如今斬将與臨陣斬将何異,盡皆與軍心、士氣不利,依我看,還是讓他帶罪立功的為好!”就在童貫不依不饒,打算依舊處死苟桓之時,輕冷的聲音卻是自他的身後響了起來。
衆将聽見這麼個聲音,心中都是不禁一顫,他們全然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隐在童貫身後,童貫聽見這個聲音,明顯也是一愣,面上随即便是挂上了一絲驚喜的笑容,扭頭朝旁看去,“賈先生?這麼說,賈先生是想清楚了,打算出手助本太尉一臂之力了?”
“太尉大人有命,賈某自是不敢不從!”略顯瘦弱的身形從黑暗中緩緩走了出來,朝着童貫微微一拜,“隻是賈某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太尉大人應允!”那份憊懶的笑容,蒼白的面孔,正是那正一村之戰後便是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小張良”賈居信。
“哈哈……能得賈先生相助,本太尉自是如虎添翼,有什麼要求,賈先生但說無妨!”童貫哈哈一笑,故作豪爽地說道。
“既如此,賈某便向太尉大人讨個人情,就此饒過苟桓将軍吧!”賈居信輕輕一笑,伸手一指苟桓,開口說了起來。
“饒了苟桓嗎?”童貫的目光在賈居信和苟桓身上來回掃視着,就像是要從他們身上看出什麼有什麼關聯一般。
苟桓比起賈居信這等文士來,定力自是要差了不少,在童貫那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目光下,下意識地微微後退了兩步,若不是有侍衛抓着他的手臂,隻怕他早就轉身逃跑了。
童貫的目光并沒有持續上多久,便是收了回去,略作沉思一般地想了想,便是點頭道:“罷了,便是饒過他了!”繼而朝着侍衛一擺手,厲聲喝道,“苟桓,今次看在賈先生的面上放過你這一遭,若是還有下次,定斬不饒!”
苟桓死裡逃生,不由心花怒放,猛地用力掙脫侍衛的束縛,就待要朝着童貫下拜時,就見童貫一伸手,“先别忙謝,雖然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難逃,來人啊,給本太尉拉下去重打五十軍棍,讓他好好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