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些營門口的士卒全然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但當他們聽見張叔夜的身負聖命,又有着高俅的鈞旨,立時便是精神了起來,“小的這便去禀報推官大人,還請大人稍待!”便是一溜小跑地跑了進去。
“哼!”張叔夜依舊鐵青着臉,冷冷地哼了一聲。
“爹,你有沒有聽清他說什麼?他的可是推官,難道孫靜他……”張仲熊伸手捏着下巴,擡頭看向張叔夜。
張叔夜沒有理他,雙目眨也不眨地看向營門。
時候不大,便是看見孫靜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遙遙地對着張叔夜施了一禮,“嵇仲兄,孫某日盼夜盼,終是将你盼來了!”
“張某可當不起推官大人的禮!”張叔夜見是孫靜,心中更是不喜,言語之間全然沒有該有的敬意。
“放肆!”随着孫靜前來的兩名虞侯,見張叔夜這般模樣,不由得大怒,就待要開口大罵。
孫靜自是知道其中原委,忙是喝止二人,苦笑一聲,對着張叔夜說道:“嵇仲兄,小弟知道你心有疑問,還請随小弟入營,由小弟慢慢與你訴說。”
張叔夜想了想,複又看了一眼孫靜,終是點了點頭,翻身下馬,在孫靜的指引下緩步走了進去。
兩名虞侯瞧見孫靜如此動作,就如同是見了鬼一般,在他們的印象中,孫靜幾時有過這般和人說話。
他二人這般理解,自是沒有奇怪,畢竟似他們這等身份,又如何會了解孫靜心中的苦悶,就見孫靜将張叔夜引進自己營帳,也不等士卒端上茶水,便是開口道:“嵇仲兄,你可算是來了,你若是再不來,隻怕這大軍就要就此散了!”
張叔夜聞言,心中不免大吃一驚,在他看來,以孫靜的手腕絕不緻走到這一步,面上不動聲色地看了孫靜一眼,頗為輕佻地喝道:“孫推官,旁人不知你,難道我張嵇仲也不知嗎?若是你執意如此,那張某這便告辭,将此間事全都報與陛下與太尉大人知曉!”說着,直接長身而起,擡步便往外走。
孫靜哪裡敢讓張叔夜離開,忙不疊疊地伸手攔在前面,“嵇仲兄,嵇仲兄,且稍安勿躁,”長長地歎息一聲,一跺腳,“也罷,反正這事想瞞也瞞不住,小弟告訴你便是!”說着,卻是伸手将張叔夜按回了座位之上,将高封所托之事,以及這些日子以來,高封的所作所為全部告訴了張叔夜。
張叔夜聽完,黑着一張臉久久沒有說話,孫靜小心翼翼地陪在邊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哪裡還有半點往日推官的樣子。
好半晌,方見張叔夜長長地出一口氣,長身走到帳門口,在孫靜頗為急切的目光中,頭也不回地說道:“随我去見那高封,但有我在,斷不能讓他如此下去!”
“就等你這句話!”孫靜心中暗暗說道,忙是跟了上去。
高封的營帳自是整座營寨中最大的所在,張叔夜、孫靜二人才堪堪走近,便是可以聽見營帳中熱鬧非常的絲竹之聲,孫靜看了一眼張叔夜,就見他面色深沉如水,根本瞧不出在想些什麼。
“站住!高封大人有令,若沒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不得靠近!”守衛在營帳外的士卒見張叔夜、孫靜走了過來,忙是橫槍在身,上前攔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