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對于蔡福、蔡慶兩兄弟來說,就如同生活在夢裡一般,每日裡不管是到牢城還是回到自己家中,非但都會有人找上門來乃至于坐在那裡等着請自己吃酒,而且在席間都是非常隐蔽的給二人塞上一些銀兩、金塊,讓甚是貪财的兄弟二人喜得魂都沒了。
雖然所有人都會非常隐蔽地提出想要見一見盧俊義的要求,但這種人對于蔡氏兄弟來說,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更何況似盧俊義這等奇貨,又哪是給這麼點銀兩就能見到的,是以随便找了一個理由便給打發了。
可是盧俊義到底是名揚天下的高手,如果能讓他投靠自己,所得到的好處又豈是區區銀錢所能比拟,是以上門之人依舊有如過江之鲫,趨之若鹜。
這日午後,蔡福又一次喝得醉醺醺的,跌跌撞撞地走到牢城,那些小牢子這些日子以來,早就是見怪不怪了,走上前攙着蔡福,口中帶着一絲谄媚外加羨慕的口氣說道:“蔡頭,今兒又怕喝了不少吧!”
“哪裡哪裡…”蔡福惺忪的醉眼朝上翻了翻,随意地擺了擺手,“哪能多喝啊,要喝多了,我哪能回得來啊……對了,今兒牢裡沒什麼事吧!”
小牢子想了想,正想開口說無事事,猛地想到一事,忍不住開口道:“啊,我想到了……”
“嗯?想到什麼?”蔡福斜着眼瞥了他一眼,眼中不經意地閃過一絲殺氣,讓那小牢子不自主地渾身一哆嗦,連忙道:“早間來了一人,說要找您老,可您老還沒到,這厮又說找蔡二爺,這不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哦?盡然還有此事?”蔡福的醉意在這一瞬間便是清醒了許多,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對那小牢子說道:“你帶幾個機靈的兄弟,好生地給我在外面等着,若是一會我在裡面摔東西的聲音,嘿嘿……”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那小牢子亦是陰陰地笑了兩聲,随手比劃了一個“切”的動作。
蔡福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快便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前,用力地咳嗽了兩聲,猛地一腳踹開房門,大肚一挺,非常有派頭地喝道:“是什麼人來此找本押獄?”
蔡福自覺自己造型非常驚豔,定會引起房内之人的注意,可不想他等了好久,也沒見人搭理自己,心中漸漸惱怒起來時,卻是聽見蔡慶的聲音自背後響起,“哥,你怎地現在才回來,許先生都在這裡等你好久了?”
“許先生?”蔡福的腦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轉過身去看着蔡慶,就見蔡慶手中端着茶水,臉上的橫肉不由抖了抖,伸手揭開壺蓋,口中亦是嘲諷起來,“喲,這不是蔡二爺嗎?怎地還有人值得蔡二爺親自端茶伺候,要知道我這個當大哥的,都沒有享受過這般待遇吧!”
蔡慶被蔡福這一通說,隻感有些莫名其妙,側過身子朝着房内看了看,小心翼翼地說道:“大哥,你難道說真的不記得許貫忠許先生了不成?”
“許貫忠!”蔡福吃驚地叫了起來,肥胖的身體一下子靈活了起來,也不管蔡慶的手中是否端着茶盤,一把揪着他的兇襟,大聲嚷嚷起來,“許先生在哪?你快點給我說!”
蔡慶立時被勒得說不出話來,費勁地朝房内努了努嘴,就立刻被蔡福扔在了地上,“你怎麼不早說!”就見那肥胖的身體,像是再度裝上了發條一般,閃身就進了房間,留下蔡慶一人在原地苦笑不已。
蔡福進到房中,就看見一個青年書生背負着雙手,正透過房中唯一的窗口,看着戶外那幾乎就不會有人經過的路面,但是他的神情卻是那麼的專注,讓蔡福根本就升不起一絲打擾的念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