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楊再興随着高寵、辛從宗等人返回,到得朱武大營後面見朱武時,心中忽地忐忑起來,生怕朱武的手上有李俊辰的旨意,不過他的顧慮純屬多餘,當朱武等人見到他後,除了略略責怪他單槍匹馬闖殺女真的事情,便是噓寒問暖好生地查問了一番他的傷勢,并再三叮囑楊再興好生将養身體,以待來人和女真見仗之時能上陣殺敵。
楊再興是個極端好戰的性子,當聽得要和女真人開兵見仗時,眼中精光四射,忙是連聲追問朱武何時開戰,朱武實在是拗不過他,便是告訴他,如今還在查探女真人的動向,待确定開戰之日,定然不會忘了他,楊再興方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負責在檀州一帶搜索耶律延禧的女真主将,乃是大将劉彥宗,當他聽聞烏國龍、哈裡圖帶領的搜索隊蹤影全無,就連自己派去助陣的鹿豹馬所部也是渺無音訊後,本能地便是知道事情不妙,是以連忙将手下全部召集起來,商議到底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雖說是召集手下,但實際上劉彥宗想召集的,隻有哈鐵虎一人而已。
說起哈鐵虎,怕是綜合整個正史和野史,也是沒有什麼名氣,就是他的兄長哈鐵龍,也是默默無聞的所在,但就是這樣一對兄弟,在原本的牛頭山鐵滑車一戰中,就是這哈鐵龍、哈鐵虎兄弟指揮番兵将鐵滑車一輛輛打去,最終緻使高寵陣亡,僅此一戰,就足以使兄弟二人聲名顯赫,更何況當時的女真四太子完顔宗弼兀術也是将兄弟二人視為軍師哈密蚩以外最可靠的人。
看着手下番将坐沒坐相,吃沒吃相,亂做一團的樣子,劉彥宗沒奈何地覺得太陽穴跳了幾下,心中暗暗責怪自己多事,為什麼要将這些人全部叫來,他們能有個屁辦法,可是人已經來了,他也隻能是硬着頭皮将鹿豹馬、烏國龍的事情說了一遍,問他們可有什麼看法。
果不其然,那些番将聽他說完,立時就如同群魔亂舞一般,手舞足蹈地嚷嚷了起來,這個說要帶着手下一路燒殺過去,那個說要把這裡的漢狗集中起來,一起宰了,甚至還有的說,要把那些漢狗全部拖在戰馬後面,直接拖成灰,聽得劉彥宗的額頭黑線頻冒,雙拳緊握,随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劉彥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伸手抹了抹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扭頭朝着坐在一旁自斟自飲的哈鐵虎看了一眼,強顔笑道:“哈鐵虎,你可還真是逍遙自在啊,不知道你對各位将軍所說的,可有什麼意見?”
“意見?”哈鐵虎将手中的酒碗放在下來,用力地哈了一口酒氣,佯做醉眼惺忪的樣子搖了搖頭,“我能有什麼看法,大可以按着各位的意思去做,大家都能樂上一樂,這該多好……”
“哈哈,哈鐵兄弟,說得好!”
“嘿嘿,老子這就帶兵去搶一把!”
“TND,那些漢狗都是老子的,你們誰也不準搶!”
群聲滔滔,讓劉彥宗的心裡頓時湧起一股無力感,正待要将所有人打發走時,眼角的餘光忽地瞥到哈鐵虎的嘴角不經意地向上揚了揚,心中猛地一跳,立時站了起來,伸手朝外一直,厲聲吼道:“都能老子滾出去,滾!”
所有人不禁一愣,都不自主地轉頭去看劉彥宗,就看見劉彥宗橫眉怒目,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隻能是悻悻地将頭一扭,三三兩兩地嘟囔着朝着外面走去,就在所有人走到門口之際,身後卻是傳來了劉彥宗的聲音,“哈鐵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