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城大牢被劫,重犯晁蓋、朱仝、劉唐、白勝不知所蹤,知縣時文彬、都監張勇下落不明,候補知縣蓋天錫府邸被燒,緝捕使臣何濤被人打暈,至今昏迷,城内錢糧府庫、兵甲皆十不存一。
府庫、重犯被搶,此事非同小可。蓋天錫左思右想,隻覺此事萬萬不能由自己來背,于是乎重金買通雷橫,二人一緻上書濟州府,言郓城知縣時文彬勾結梁山賊匪,洗劫郓城,劫走重犯。
濟州府知府徐和接信,頓時大怒,言:“我不曾發兵征讨你梁山,你反倒洗劫郓城,莫不是真以為吾不敢發兵征讨嗎!”
于是,立即簽下征讨文書,命濟州府團練使黃安即刻興兵,征讨梁山,務必将此為禍一方的賊匪徹底剿滅。
黃安領命,自是不敢怠慢,趕忙命令下屬準備軍械、糧草,以便出兵征讨。
面上看起來黃安頗為鎮定,絲毫不将梁山放在眼中。可是待其回到家中,面對滿桌的美味佳肴,他卻提不起絲毫的胃口,隻是不住地長籲短歎,其妻不明所以,親自端上一杯酒遞上,問道:“官人,你這是怎麼了?這不是有你最愛喝的那梁風酒,怎地也不見你喝上一杯?”
黃安接過酒杯,放于桌上歎道:“愛妻有所不知啊,今日知府大人将我叫去,命我整頓兵馬,征讨那梁山泊。”
其妻不明所以,說道:“夫君飽讀兵書,又有州府大軍,平複這小小的山賊草寇,還不是手到擒來,怎地在此長籲短歎?”
黃安搖頭苦笑道:“愛妻哪裡知道,這梁山泊周遭盡是水泊,号稱“八百裡梁山泊”,期間更是港汊衆多,蘆葦叢生,就像迷宮一般;而且我還聽說原先東京的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西軍提轄魯達、還有最近那失了生辰綱的楊志都上了這梁山,連大名府舉薦來此的都監張勇都不是對手,至今下落不明,為夫的身手還不及張勇那厮,如今叫我去平這梁山泊,那豈不是有去無回嗎!唉……”說罷,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其妻見黃安如此,伸手朝他額頭一點,說道:“你啊,怎地如此健忘!莫不是忘了我娘家的遠房表兄李宗湯不成!他自小便拜在異人門下,學得一身好武藝,去年我回娘家時,就見他賦閑在家中,不若我修書一封,召他前來,随你前去征讨那梁山泊,你看如何?”
黃安聞言,一拍腦門,頓時将其妻抱了起來,大喜道:“我的好夫人,不是你提起,為夫幾乎忘卻!”
其妻美目生盼,嬌聲道:“妾身給官人想出如此妙計,官人給妾身什麼好處呢?”
黃安大喜忘形之下,混不在意地開口道:“夫人想要什麼,隻管開口,為夫定然滿足夫人!”
其妻嬌媚一笑,伸手将兇前衣結拿在手中慢慢把玩起來,黃安哪裡還不明白她的意思,伸手便将其抱了起來,走進室内,不多時屋内便想起陣陣靡靡之聲。
那李宗湯接到書信,哈哈大笑“也該某家去建功立業了。”當即帶上家夥,立時啟程趕往濟州府。
到的濟州府,黃安立刻引他去見徐和,徐和聽黃安将他說的天上有,地上無的,自是不信,便将其叫上演武場一觀。那李宗湯倒也不負衆望,走馬引刀,将大刀舞的潑水不入,煞是好看,再看馳馬引弓,連射三箭,箭箭命中紅心。
徐和大喜,當即任命李宗湯為濟州府副團練使,随黃安征讨梁山,待剿滅梁山,自有重賞。李宗湯大喜,立時拍着兇脯,保證将梁山賊寇盡數剿滅。
徐和這邊才命黃安征讨梁山,梁山那邊立刻便得到了消息。
得到了時遷傳訊的俊辰,立刻召集山寨中的一衆頭領議事。
聚義廳中,俊辰待衆頭領一一坐定,開口道:“我等此次大鬧郓城,救出晁天王、朱仝、劉唐三位兄弟,生擒都監張勇,獲得錢糧兵甲無數,可謂大獲全勝,遠比那蔡太師的生辰綱來的劃算。”
魯智深聽了哈哈大笑,說道:“是啊,聽說這一遭你們下山,光是金銀收獲就不下三十萬貫,米糧更是堆積如山,兵甲縱是将全山喽啰都閑有多,如此買賣,日後多做幾遍,山寨豈不是富的流油嘛!”
衆人聞言,無不哈哈大笑起來。
俊辰見衆人高興,當下也不阻止,待衆人笑得差不多時,開口道:“隻是時遷傳來消息,濟州府知府徐和聽聞郓城被劫,晁天王等人被我梁山所救,如今已命那濟州府團練使黃安率領一千人馬,前來征讨我梁山。”
“哈,才區區一千人馬,這哪裡夠我們殺的!”魯智深聽得,第一個開口叫了起來。
“和尚哥哥,你是個出家人,怎麼老是想着打打殺殺的,這可不像佛祖所謂哦!”阮小七見智深第一個跳了出來,不由在一旁打趣道。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佛語有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灑家這是在超度他們前往西天極樂世界,總比留在這世間被那些庸臣賊子所用的好!”智深高宣一聲佛号,滿臉嚴肅地說道。
平日魯智深要麼嘻嘻哈哈,要麼怒目金剛,滿臉兇狠,冷不丁地見他如此一本正經,衆人一時皆愣住了,于是又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林沖不比智深他們這般樂觀,他心下明了這是朝廷第一次征讨梁山,如不能幹淨利落的打退征讨,隻怕梁山在江湖上的威望會立時大減,對日後俊辰的計劃有百害而無一利。
就聽林沖開口問道:“可知那濟州府派何人領兵?”
俊辰點點頭,說道:“是濟州團練使黃安。”
“是他?”楊志聽了,滿不在乎地說道,“此人志大才疏,武藝不精,如果是他領軍,那麼這梁山泊必然是他的葬生之地。”
俊辰點點頭,接口道:“那黃安确是一酒囊飯袋,不過據時遷所言,此次随黃安前來的一千兵馬中,唯有一人我等需格外小心!”
“哦?那是何人,據我所知,濟州府并無什麼大将,就是那都監張勇都是梁世傑花重金從童貫的“勝捷軍”中求來,而後派至濟州府。如今,張勇被擒,他還能有甚大将!”
俊辰搖頭道:“原本确是如此,隻是不知怎地,黃安這兩日得到一員大将,這人的武藝即使不如諸位兄長,但所差亦不會很多。”
林沖一驚,連忙問道:“竟有此事!可知此人名姓?”
俊辰點點頭,說道:“此人姓李,雙名宗湯,膂力過人,善使一柄大刀,更是精通弓箭,常以冷箭傷人,令人防不勝防。”
“哼!”楊志憤然起身,抱拳道:“他擅長弓箭,楊某自小苦練,自信弓箭之術決不在他人之下!主公,楊志請命,将這李宗湯交與楊某,定取下其首級獻于主公!”
俊辰見楊志請戰,心中甚喜,當下開口道:“制使莫急,容我把話說完。這李宗湯武藝是高了,隻是素來目中無人,自視甚高,小觑天下英雄。似此等極易對付,楊志,林沖,王寅!”
“楊志在!”
“林沖在!”
“王寅在!”
“二哥,你與制使、王寅兄長三人可至水泊邊,以言語挑逗,那李宗湯最聽不得挑逗之語,當會率兵追趕你三人,待其遠離黃安營寨之時,這李宗湯就随你三人處置,但切記萬萬不可讓其回到黃安軍中,否則以其射術,當為造成我水軍無端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