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漸漸遠去的老漢,以及吱呀着重新關上的木門,躲在牆後的方浣兒現出身來,扭頭往一旁的孤單小屋看了眼,便快步離開了這個地方。
當她趕到衙門的時候,老漢還不見人影,望着遠處大門緊閉的撫司衙門,方浣兒從袖中抽出一張黑巾覆面,然後循着上次的路線,潛進了衙門。
此時的衙門裡并沒有什麼人走動,即使如此,方浣兒也依舊小心謹慎,這些酒囊飯袋她自然不會放在眼裡,可是那背後的青衣人,她卻是不得不顧忌。
輕車熟路的來到那日偷聽談話的客廳外,但此時并沒有人在,她又循着客廳,一路摸到了一進院子裡。
門外既無把守,也無侍女,翻牆而入的方浣兒悄然走近,卻是聽到了些不尋常的聲音。
“嘿嘿嘿……”
方浣兒走近一看,隐約可見有一人在屋中,不知在嘀咕着什麼東西,便把耳朵貼了上去。
房間裡,那人在捧着一方潔白的絲巾,神情如癡如醉,還帶着幾分狂喜激動,“又取了一個處子貞操,離成功之日不遠矣。”
雖然心裡已是有了些準備,可當親耳聽見,方浣兒還是心頭巨震,她猛地從袖中甩出一把匕首來,可剛舉起,她又無力的垂下了手臂,臉上是道不清的迷茫,恐懼和痛苦。
怔怔的在窗外站了好一會兒,方浣兒突然一轉身,飛快的離去了。
街道上已是比方才多了些人,也多了些熱鬧,小巷裡還有些頑童在互相嬉戲打鬧,一團團的雪球互相砸着,濺起一片片的冰涼。
然而從衙門裡出來的方浣兒卻是臉色煞白,心急如焚的她在一條一條街道上快步穿梭而過,行進間她的步伐淩亂,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卻不知在她的身後,還有一雙眼睛注視着她。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走過了多少條街道,方浣兒竟然撞見了一個熟人。
“公子!”
方浣兒隻做不知,沒有停下,目光卻是不經意的往老漢身後掃了一眼。
眼見方浣兒沒有聽到,那老漢卻仍然追了幾步,喊道:“公子,等等!”
方浣兒仍舊不停,很快就拐過街角,消失在人流中。
擺脫了那老漢,方浣兒繼續朝僻靜的地方找去,卻見人群突然一陣騷亂,隐約還有人喊着什麼!
方浣兒心裡一個咯噔,拔腿就追了上去,攔住一人問道:“出了什麼事?”
那人有些慌亂的道:“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在哪裡!”
“聽說就在前頭的破房子裡,有不少人去瞧了,一個女娃子,死得可真是慘啊!”
那人話語剛落,方浣兒已是快步離去,待來到那間破屋前,屋子外已是站了好些人,全都盯着裡頭瞧。
破屋的門大開着,裡頭光線昏暗,裡頭還有不少好事的人在院井裡站着,一點也不害怕面前的地方才剛剛出了人命。
乞丐,挑擔的小販,還有好整以暇的人,此時竟然能站在一起,互相搭着話,指指點點的,言語中有惋惜,也有為一件談資而開口争論。
依稀可見黑暗中有一抹白在半空中懸着,方浣兒呆住了好一會兒,她的眼眶蓦然更紅了,她忍住雙眸的酸,快步越過身前的人群走進門中,自進了門,她的視線便一直盯着那道孤零零懸在梁下的身影。
此時的少女身上衣衫不整,那件打了好幾個補丁的舊衣衫就歪歪斜斜的披在她的身上,而内裡竟然空落落的,一絲不挂,大片大片的白嫩與淤青暴露在空氣中,讓這些陰冷大飽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