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而回過身來,韓元恺盯着一身紅衣的女子看了好一會兒,才出聲說道:“姑娘如此關心這事,倒也難怪,是怕路上遇到鞑靼人吧?”
紅衣女子雖然對面前這人有了幾分輕視,可終究不至于把人家當了傻子,更何況他的身後還有一個身手不錯的人,是以她便趁機點頭答道:“不錯,不過這隻是其一,在老家之時,我就時常聽說鞑靼人兇得緊,殺人不眨眼比虎狼還兇還惡,怎麼可能輕易就被人擒了去,怕不是地方官編出來蒙騙朝廷的瞎話?”
沉吟片刻,韓元恺望着紅衣女子,朗聲回道:“抱歉姑娘,這事我也不敢确定,或許事情的真相真是如你所言是那些地方官說了謊,隻是在路過永昌的時候偶然聽人提起過,說是有幾個活口被官軍拿住了,好像現在就關押在永昌城中,正等着朝廷批示如何處置。”
聞言,紅衣女子心裡又驚又怕,還帶着幾分喜悅,可她很快就冷靜下來,看着面前這兩人,她突然說道:“二位能在群狼圍堵之下,不慌不亂,也是十分難得,不知二位可有去處?若是不嫌棄,我家镖局的大門可是十分樂意為二位打開的。”
說着,紅衣女子還望了眼他們身後的幾具狼屍。
韓元恺抱拳謝道:“原來姑娘家是開镖局的,怪不得能有此等膽略,隻是我們弟兄二人還有要事在身,故而隻得心領了。”
“是麼?那可真是太可惜了,”紅衣女子先是歎了口氣,一副遺憾的神情,随後也學着韓元恺遙一抱拳,“如此就不再攪擾了,家中還有急事,這就告辭了!”
“二位姑娘一路小心,珍重!”韓元恺感激的說道。
“珍重!”
說話之人正是那陸大虎,紅衣女子又看了他一眼。
“你們也保重!”說罷,紅衣女子這時才悄然收起了掌心中的弩,一扯缰繩策馬掉頭飛快地跑去了,她身邊的女子也趕忙拍馬跟上。
蹄聲急急,穿過夜幕,在雪地上踏下一個個深深的蹄窩,也濺起一朵朵冰涼的雪沫,落入無邊的黑暗中去。
“别乞,您方才那麼說就不怕他們真的答應了麼?到時候您要怎麼辦?”說話這人正是娜布其的侍女明珠。
暗夜中,仿佛是被身旁掠過的風雪感染了一般,一身紅衣似火的娜布其面色蓦地更冷了幾分,“他們不會答應的,若是答應……”
眼看說話間紅衣女子又把自己給拉開了好幾步,明珠急急的抽打起坐下的馬,一邊追一邊說道:“那您方才為什麼還要冒着風險去救他們?”
“好奇,是什麼樣的人能讓聰慧的頭狼如此憤怒!原來這些隻會耍嘴皮子玩心眼的漢人裡頭,也是有那麼幾個如我們蒙古人一般的勇士的!”想起方才見到那大漢手起刀落殺死兩匹坐騎的情景,娜布其神情複雜,也不知該笑還是愁。
“别乞,就因為您的好奇,差點把明珠給吓死了!”侍女明珠一副後怕之極的模樣,“對了别乞,咱們真的要去永昌,不去甘州了?”
紅衣女子喃喃道:“我救了他們的命,他們沒有理由騙我,更何況他們又不知我們身份。”
“别乞……”
“我相信這一定是長生天在指引着我去救阿布克勿,我相信阿布克勿他一定還活着,一定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