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翠翠急促的呼吸着,耳邊傳來焦急的喊聲和輕輕的拍門聲,知道門外之人還在等着自己的消息,生怕他破門而入,撞見自己這副模樣,江翠翠隻得松了口,很是用力的一字一句說道:“我沒……沒事!”
江翠翠強忍着說完,又一臉痛苦的咬住了嘴唇,再不敢松開,便就說話這功夫,她的額頭竟滲出一大片汗珠,從面頰滾滾而下,身體裡的燥熱感愈來愈強烈,江翠翠隻覺得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韓元恺聽到屋裡傳來的回應,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他把插在門闆上的腰刀取下,收回刀鞘,然後回過身走出幾步,看着遠處的村子,寒風又是迅猛而至,将他身上的衣服吹得嘩嘩作響,馬也受不得這股凜冽寒風,跑到旁邊的牆後躲了起來。
村子裡沒亮起燈,韓元恺又急往旁邊的山上看去,那裡的灌木林随着寒風飒飒的搖動着,早已沒了那人蹤影。
韓元恺頓了頓,拔腿就朝山腳下追去,即便此刻已是黑夜,鮮紅的皿迹在白皚皚的雪地上也很是顯眼。
韓元恺循着皿迹奔至林中,林中比起外邊光線更是暗下來幾分,韓元恺左手抓着刀,雙目如電在林間掃了一通,卻并沒有找到那人蹤迹,待眼睛适應了周遭的黑,地上腳印淩亂,到了山上便跟江翠翠上下山的留下的足迹混在一起,叫人一時之間分辨不出,幸好隔上幾步還有那人斷指滴落的皿迹,韓元恺又往踮起腳尖往山上追了一段,直到那滴落在雪地上的皿迹突然斷了。
正是夜黑風高之時,山裡多灌木,處處皆可是藏人之地,眼看線索已斷,一時之間尋他不住,韓元恺唯恐身後又生意外也不敢走遠,隻得作罷折身返回。
江翠翠兇口急促的起伏着,隻覺得周遭的一切重疊起來,如夢如幻,突然,她看見了手裡的剪刀,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抓起剪刀就往右手臂的袖子剪去!
随着刺啦一聲,袖子口被半撕半剪的扯掉,露出她那半截白生生的手臂,做完這一切,江翠翠已是面紅心跳,氣喘籲籲,可她不敢歇上一歇,就又擡起沉重的右手,把剪下來的布料送到嘴邊,松了那冒皿的嘴唇,就将那半截袖子咬住了,然後又撿起散落在地的繡針,往露出的手臂上紮去。
“嗯……”鑽心的刺痛,讓這臉頰通紅額頭布滿汗珠的少女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低吟,雖然并非那種旖旎的聲音,但于此情此景之下她也覺得羞憤之極,可這到底使體内難耐的躁動安靜了些。
好在口中咬着那半截斷袖,門外除了呼嘯而過的風聲,也已聽不到他的聲音,他應該沒聽到的吧?
江翠翠一臉痛苦,又用手肘支着癱軟的身子,在冰涼的地上一點點的挪動到炕邊,将放在枕頭底下的針包拽了出來。
針包摔到地上鋪了開來,裡頭是一排長長的針,從細到粗有序的排放着,江翠翠擡起左手捏起一枚又往右手的手背上紮去。
韓元恺回到門前,叫門門卻沒開,韓元恺此時隻覺得後怕不已,也沒多想隻當她還在生氣,氣自己不告而别,便柔聲道:“翠翠,你沒……還好你沒事,對不起,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