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一個眼神,我就感覺渾身冰冷如墜冰窖,雙腿抖的跟篩糠似的。
這眼神絕對不是人能有的!
“你……你怎麼了?”半晌,我戰戰兢兢的問。
刁老金突然擡起手,在我兇前輕輕的拂了一下。這一下看起來也沒用多大力氣,可我卻像被汽車撞了一樣倒飛了出去,直撞到牆上才停了下來。
頓時兇口傳來了劇痛,我感覺肋骨都要斷了。人絕對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看來他已經被馬芳芳附身了。
這一切發生的很突然,換作以前我肯定吓尿了,可這兩天經曆了太多的詭異,我反而有些麻木了。而且刁老金已經讓馬芳芳附了身,我更應該抓緊時間問清她的委屈才是,否則不但刁老金有可能回不來,弄不好整個馬家溝都将不得安甯。
我連咳了幾下才順過氣,于是大着膽子開了口。“馬芳芳,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馬一鳴,小時候咱們經常在一起玩。”
馬芳芳的動作頓了頓,眼中的戾氣少了一些,卻多了幾分茫然。
我一看有戲,扶着牆站起身想繼續套點近乎,卻無論如何也不敢靠近她半分。
可此時眼前的人雖然仍是刁老金,可面容卻像變了個人,頭發爆長到膝蓋不說,全身的皮膚都變得毫無皿色,臉上的皺紋更是深如溝壑。最恐怖的是他的眼睛,眼瞳泛白直勾勾的,讓人後背生涼。
我那張口要說的話,就這樣同唾沫一起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身子不由向門口退了一步。
“嗬……嗬……”
突然,他喉嚨幾下蠕動發出了一連串怪叫,随即猛地瞪大了眼睛。
那一瞬,我感覺身上的皮都被刮下了一層,還沒等我回過神,他便輕輕一跳從我身邊躍了過去。我隻感覺一陣涼風從身邊掠過,什麼都沒有看清,他人就不見了。
等我反應過來,跑出去時,他的身影早就已經看不到了。
“我該怎麼辦?”
我揉了揉還在痛的兇口,有些犯難。追?别說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就算能追上,他也沒有要說幾句的意思。可不追?刁老金可說過五點前如果馬芳芳不走,他就永遠也回不來了。雖說我和刁老金沒什麼交情,可他能為了我爺爺的一句話就跑來救我,冒那麼大危險幫我解除馬芳芳對我的怨念,就沖這個,我也不能扔下他不管啊。
更何況,爺爺和爸爸的失蹤,他肯定是知道一些秘密的,如果沒有他,我恐怕這輩子都見不到他們了。
猶豫了一會兒,我決定還是追。于是認定了一個方向,就奔了出去。
這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正是子醜交替的時刻,月亮也不知道被什麼擋住了,四下裡黑的吓人,偶爾還吹起一陣陣的怪風。
看香人曾經說過,這馬芳芳的陰氣太重,就像是一塊吸鐵石一樣吸引了很多不幹淨的東西。毫不誇張的說,整個馬家溝都會變成一塊兇地。我跑在到處是雜草的小路上,似乎已經感覺到周圍的詭異,一時間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眼不見為淨,眼不見為淨!”
我一邊在心裡默念,一邊加快了腳步。可我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還是看不見刁老金的半個影子,不是路上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一個淺淺的足印,我都要開始懷疑自己了。
約莫跑了有二裡路,前面突然火光沖起,半邊天都被照的通紅,就是隔着很遠的我,都能明顯感覺到那一股股的熱浪。那個方向,似乎隻有村長家的二層小樓,而刁老金的腳印也正是朝着那個方向去的。
我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一定是出了大事了。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我大着膽子跑了過去,可雙腿卻如同灌了鉛似的沉重異常,似乎每走一步都會耗盡我的全部力氣。
說起來,這大火來的突然,去的也很突然。
等我到村長家門前時,火已經熄滅了,隻剩下滿目瘡痍的二層小樓還在冒着青煙。還沒等進門,我就聞到了一股惡臭,那味道就像是被人點着了的豬毛一樣刺鼻,我連忙捂住口鼻。剛剛踏進大門,腳下便傳來了一聲嘎吱聲,我以為是踩到了木柴,可低頭看清那個東西後,三魂立刻丢了六魄,一連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