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冰原上,一道蕭條的身影頂着風雪獨自前行。
牧星河,今年26歲,他來北極已經兩個月了,仰頭看着頭頂刺眼的陽光,卻不能給他帶來一絲溫度。
他本是一所三流大學的大學生,畢業後努力工作,娶妻生子,平平淡淡過完一生,這便是他全部計劃。
直到半年前遇到了她,他的人生軌迹被徹底颠覆。
她,身份顯貴,衆星捧月。而他,隻是一個被父母遺棄的普通人,自幼與妹妹相依為命。兩個本該沒有任何交集的人卻偏偏擦出了愛情的火花。
原以為她的家族會不顧一切極力反對,結果事實恰恰相反,他們主動操刀置辦兩人婚事,這着實令牧星河驚喜。
兩人既已有了婚約,于是她傾盡所有,将自己交付給了他。對此牧星河雖然欣喜,但更多的是疑惑。
直到三個月前,他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原來她身患絕症,已藥石無醫,隻餘半年可活。所以她的父母為了不讓她留有遺憾,成全了他們。
但在一次偶然偷聽中得知,在北極的冰原上有這麼一株瑰寶,名喚“天堂之花”,若得到它,她的病便藥到病除。
北極環境複雜,她的父母先後已經派去好幾波人,可惜沒有任何結果。
于是牧星河留下一封書信,獨自踏上拯救未婚妻的北極之旅。
……
牧星河低着頭繼續前行,忽然這時,他發現遠方出現一道黑色人影,速度緩慢地朝着這邊挪動過來。
牧星河心頭一喜,在這種鬼地方獨自行走兩個多月竟然還能碰到活人?于是他加快腳步。
直到二者相距兩百來米,牧星河心髒突然猛地一抽。
原來,這哪裡是什麼人,分明就是頭體積龐大的北極熊。
它毛皮如白,四肢粗壯,一雙鋒利銳爪在陽光的折射下反射出森森寒芒。
此刻的它雙腳直立,高丈許的恐怖身軀給予牧星河極大的壓力。
“吼!!!”
發現牧星河這個“美味”的食物,北極熊高聲嘶吼,随後“蓬”的一聲四肢着地,快速朝着他奔襲而來。
轟隆!轟隆!轟隆!
北極熊大力奔跑所帶來的強烈震顫感宛如大錘一般敲擊在牧星河的兇口,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牧星河雖懼怕不以,但是他知道若不做點什麼今天必然交代在這。
就在這時,他腦海靈光乍現。
他這時陡然想起書本上曾經提起,熊不吃屍體,于是他立刻趴在雪地上裝起死人。
不過北極熊也不是好糊弄的主,何況牧星河剛剛可是當着它面倒下去的,熊這種生物就算再傻也會抱有一定懷疑态度。
它來到牧星河面前,圍着他的身體嗅了嗅,并不時用爪子撓了撓。
而熊的“撓”可并不簡單,牧星河的羽絨服“呲”地一聲被撕扯出數道口子,直令他皮開肉綻。
此刻無風,但溫度也低至零下16、7度,外加傷口裸露,牧星河幾乎痛的快要暈厥。
他暗暗握緊拳頭,強忍着不讓自己暈過去,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失去意識,那麼他不僅要死,他的未婚妻也注定活不了。
……
華夏魔都,一座奢華的府邸内,一容貌極美的女子正端坐窗前,靜靜地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她眉如遠山含黛,眼角初開,媚态初顯,目似秋水橫波,青絲如瀑,皓腕凝雪。亦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好似九天玄女下凡,嬌美無匹,令人不可逼視。
不過此刻她細眉微蹙,似乎有什麼心事。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一中年男子踱步而來。
男子走進屋,瞧見女子這般憂心忡忡的模樣,于是問:
“瑤兒,你是在擔心他?”
女子嬌軀一怔,緊接着她從梳妝桌前站了起來,擡頭看向窗外,目光悠遠。
“我們早已兩不相欠,何來擔心一說?”
中年男子聞言,滿意的地點了點頭:“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哼,這小子占了天大的便宜,若不是……
算了,待事成之後就給他筆錢,讓他日後不要出現便是!”
……
與北極熊糾纏了将近四十分鐘,那個龐然大物終于對他這具“屍體”失去了興趣,不久消失在遠方的風雪裡。
而在北極熊走了後十分鐘,牧星河這才敢動彈,生怕它殺個回馬槍。
他艱難地從雪地裡爬了起來,全身抑制不住地顫抖,皿液幾乎凝固,背後傷口也失去知覺。
他從随身的包裹裡取出指南針以及地圖,辨認方向後,他邁着沉重的步伐繼續前行。
此刻他的第一要務就是前往就近的考察站,否則以他的傷勢堅持不了多久。
幸運的是根據地圖顯示,最近的一個考察站離他大約隻有二十公裡,動作快點的話天黑前或許便能趕到。
北極一到了夜晚,氣溫便會極速降低,風雪也會随之而來。如果到那時還找不到落腳的地方,傷口得不到緩解,那麼他必死無疑了。
然而冰雪女神卻好似跟他開了個玩笑。
此時太陽還未下山,但天空卻陡然黯淡,緊接着雪花飄落。
牧星河伸手接過這純白精靈,心中卻被前所未有的苦澀所充斥。
“暴風雪……要來了!”
在北極生活了兩個月,暴風雪這種玩意兒他在熟悉熟不過了,如果被這家夥纏上,别說是牧星河這個傷員,就是正常人也難以存活。
牧星河不由得加快腳步,不斷壓榨自身最後一點體力。
天空很甯靜,卻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壓抑。
忽然,一陣狂風從遠處掠來,卷着無邊的風雪将牧星河掀翻在地,整個世界陡然蒙上了一層陰影。
牧星河死死地趴在冰雪上,無盡的風雪不斷向他身後掠去,密密麻麻,鋪天蓋地。
待适應這風雪的強度後,他這才緩緩起身,盡可能壓低身形,繼續趕路。
然而,這狂暴的風雪令他幾乎不能視物。
常年生活在北極的人都知道,暴風雪來臨時人是不能外出的,因為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能見度極低,人很容易失去方向,從而迷失在野外。
當然,牧星河也深深的意識到這一點,他立刻取出指南針,這是他最後唯一的救命稻草。
然而令他驚恐的一幕發生了,指南針似乎受到某種未知磁場的幹擾,指針不受控制的胡亂轉動起來。
至此,他最後的活命機會也徹底消失。
匐在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此刻的牧星河身上已堆積了一層厚厚冰雪。
天空灰暗,能見度隻有十米,牧星河卻不得不繼續趕路。他原計劃等暴風雪小些再繼續尋找考察站,然而現在看來,這場風雪短時間根本不可能消停,而他也快堅持不住了。
風雪中,牧星河如同無頭蒼蠅埋頭前行走,不出意外的話,他将迷失在風雪中,耗盡最後一絲體力,直至活活凍死。
原以為這會是一個慢性死亡的過程,可偏偏上蒼再次跟他開了一個玩笑。
“吼!”
身後不遠處再次傳來北極熊的嘶吼聲,而這聲音似曾相識,九成九是剛剛襲傷他的那隻。
慌亂中,牧星河顧不得方向,見哪地勢平坦就往哪跑。
然而,這北極熊卻是陰魂不散,無論他跑到哪,嘶吼聲始終環繞在他左右。
就在這時,牧星河猛地擡起頭,他面色疑惑地凝視着前方。
剛剛,他似乎瞧見一絲光亮,可再當他定睛查看的時候,卻什麼都沒發現。
難道是我的錯覺?
“吼吼吼!”
嘶吼聲再次傳來,牧星河臉色再變,邁開腿腳奮力奔跑。
不過剛跑幾步,一道似有似無的光亮刺穿這激烈的風雪再次抵達牧星河的眼睛裡。
牧星河心頭一動,内心被無法言語的喜悅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