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進來,整個船艙中的溫度好像都降了下去,陰涼陰涼的,孫振國幾人打了個哆嗦,都清醒了。
這人很禮貌的對他們笑笑,然後自顧自的坐在角落裡閉目養神,懷中緊緊抱着那本書,書的封面是褐色的,上面布滿了奇怪的花紋,也不知道是什麼品類。
孫振國幾人盯着這人打量了一會,感覺大夏天的穿着厚厚的呢子長袍,有點傻,卻也沒有往别地想,畢竟附近的山民什麼習俗,他們也不清楚。
船又緩緩的開了出去,在夜色下的烏江面上飄飄蕩蕩,兩岸是崎岖的峭壁和茂密的山林,晚風吹打着甲闆發出輕輕的啪啪聲,孫振國幾人剛剛也沒覺得怎麼樣,這會兒突然有種莫名的心悸。
就這麼過了兩小時,船也不知道開到了哪裡,孫振國和李茂有一搭沒一唠的閑聊,而旁邊的周紅和張揚又打起了瞌睡。
正在這時,冷不丁的,從岸邊傳來一陣女人的哭聲,哭聲中充滿了幽怨與憤恨,讓人聽着頭皮發麻。
船艙裡的所有人都打了個激靈,孫振國沖船艙外喊道:“船老大,怎麼回事?怎麼有個女人在哭?”
船老大探頭進來,臉色發白,說:“不知道啊,岸邊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
孫振國幾人對視一眼,都覺得脊背發涼,大半夜的深山老林裡有個女人在哭,這事怎麼看怎麼邪性。
這時角落裡一直閉目養神的長袍人忽然開口說:“是我妹妹舍不得我走,先等我一下吧,我去哄哄她。”
說着起身,把書放在一邊,臨走前對孫振國幾人說:“不要動我的書,謝謝!”
孫振國幾人點頭答應,船老大把船靠岸停下,那長袍人慢悠悠的下了船。
長袍人一走,孫振國就小聲問:“這人是幹嘛的,神神秘秘的,船都開了幾小時了,他妹妹還能追上來,真是奇怪了。”
李茂嘿嘿一笑,說道:“山裡的人誰知道什麼情況,說是妹妹,我懷疑是情妹妹吧。”
張揚也嘿了一聲說:“這倒好,咱們在船上幹等着,他會情妹妹去了。”
周紅是個中學教師,本能的對書籍感興趣,這時好奇心作祟,看了眼船艙外,走過去把那人的書打開了,随意一看,就嘀咕說:“寫的什麼鬼東西?”
孫振國幾人一聽,都湊上去看,隻見書的紙張很硬,泛着淡淡的黃色,好像有些年頭了,最奇怪的是上面用繁體字寫的内容:
張誠甲27,卒于醜酉年,36歲,遊蕩3載,已拘!
王仆乙21,卒于庚辰年夏,48歲,遊蕩7載,修鬼将,由玄空寺苦心和尚相助,已拘。
蘇荷花甲7,卒于民國庚乙年,22歲,遊蕩75載,修鬼王初劫,由枷爺、鎖爺擊拿,着吾領歸。
等等等。
孫振國看着看着,忽然琢磨過味來,這書……怎麼看着跟死人名冊似的?古怪的長袍,奇怪的書冊?他不由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連忙說:“别看了,别看了,人家要回來了。”
周紅趕緊把書放好,四人坐回去,面面相觑。
張揚就說:“這人不會是神經病吧?寫的什麼啊。”
孫振國瞪了他一眼,“别瞎說。”
張揚張了張嘴正要說話,船艙門“嘎吱”一聲,是那長袍人回來了,手裡不知從哪多出一個布袋子,鼓囊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