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會生出這樣的變化來,根本沒來得及做什麼反應。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反應。
周希希是需要由葉青來消滅,才有可能解決葉青現在的困境的。我并不能越俎代庖,否則我得趕緊找另一個鬼出來給葉青。
我隻能眼睜睜看着醫生身上發生的變化。
他僵立了一會兒,就握住了手術刀,走向了周富勝。
其他人都沒察覺到不對,任由他的手按在了周富勝的身上。
還在喋喋不休開出價錢、求一線生路的周富勝一下子就不動了。
醫生手中的刀割了下去,我都沒看清楚他切了些什麼,就見他手伸入周富勝的創口,掏出了一顆腎髒。
周富勝這時候才遲鈍地發出了慘叫聲。
女人被吓了一跳,周騰飛卻是興奮。
“快!快給我!”周騰飛大叫着。
醫生轉身到了周騰飛的病床邊上,将那顆腎髒放入了周騰飛的身體中,并命令護士遞來針線。
周富勝的傷口還在流皿,他幾乎是奄奄一息。手術室内還回蕩着女人驚恐的叫聲。
另一個醫生反應了過來,連忙去給周富勝的傷口做縫合。
周騰飛這邊的手術迅速就完成了。醫生轉頭看了眼周富勝。
周富勝的臉色慘白,視線和醫生對上。
醫生戴着口罩,但我好像看到了口罩下面的笑容。周富勝顫抖起來,微微擡起手指頭,像是想要指向醫生。
醫生已經移開視線,看向了女人,握着手術刀就走了過去。
女人拼命掙紮起來,其他人都趕緊按住她。
醫生不過是繞着周騰飛的病床走了一圈,切開了他右腎位置的手術傷疤,取出了他被陰氣填充滿的腎髒。接着,他才走向女人。
女人的掙紮停了下來,盯着醫生,突然叫起來:“是你!是你!”
她喊得聲嘶力竭,聲音卻并不響亮。
随着她的腎髒被取出來,她的聲音更微弱了。
我站在旁邊,看着醫生行動迅速而有條不紊。他取了周富勝夫妻的内髒器官,移植到周騰飛的身上,整個過程都很順利,周圍的醫護人員卻好像沒有感覺到這一過程中的不可思議。隻有和醫生合作的那一位,在手術結束之後,詫異問了一句:“你小子什麼時候技術那麼好了?”
醫生沒回答,而是放下縫線,看看并排着的三張病床,摘下了口罩。
我在那一刻,好像看到了一張年輕女人的臉,但轉瞬,那張臉就變成了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面容。
“行了,我們出去換衣服吧。”醫生說道。
一個護士看看病床上的三個人,“他們……”
“就留在這兒吧。弄出去碰到人就不好了。”醫生打斷了護士的話。
那些醫生護士都沒反對。
手術室的門合上了。
手術室内變得極其安靜。
不知道過去了幾分鐘,有低低的笑聲響起來。
滿身縫線的周騰飛在笑,笑得傷口中有皿滲出來。他不以為然,摸着傷口,驚喜地臉都在放光。
“不疼了,不疼了啊!”周騰飛欣喜地說道。
他這麼說着,竟然就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抹掉傷口的皿,他觀察着自己的兇腹部。
“真的不疼了,不疼了!哈、哈哈哈!”周騰飛笑着,笑了很長時間,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的表情由喜悅轉變為兇狠,“那個賤人……我肯定要找人收了她!那個賤人……爸、媽,你們别擔心,我找人收了她,再找人給你們做配型,到時候你們有新的、好用的内髒,比你們現在的肯定好多了。”
周騰飛看向兩邊的病床。
周富勝夫妻雙目緊閉。
周騰飛下了病床,推了推周富勝。
周富勝的身體搖晃了兩下,突然一個不穩,從病床上面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