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龍城的天氣依然有些炎熱,每到夜間無風吹拂,就會令人感覺到很悶。
晚上八點多鐘,燈火通明的閘南區内港,綠植茂盛,海灘波光粼粼,旅遊景點附近人聲鼎沸,到處都是賣紀念品,賣中式小吃的攤位。
數台破舊的汽車停在港口登船處,白宏伯帶着一大幫人走了下來,有說有笑地上了一艘小型遊輪,并沖駕駛員吩咐道:“去寶樂一号。”
龍城臨海且政治環境特殊,所以很多夜間的娛樂場所,都搞出了新花樣。比如閘南區的内港中就有不少花船,裡面的姑娘千嬌百媚,服務到位,即可陪唱喝酒,又能與客人吹着海風,觀觀夜景,談談人生啥的。
當然,現在的花船可跟以前的不太一樣,裡面的裝潢設置都非常現代化了,甚至有些大的遊輪還可以提供洗浴,桑拿之類的服務。但閘南區這邊幹到這個規模的很少,畢竟這裡還屬于龍城比較偏的區,經濟也較為落後,所以消費自然也低一點。
白宏伯雖然有點像敗家子,但他也不是什麼超級富二代,神豪,你真讓他去龍口最好的遊輪請回客,他估計也夠嗆能承受得了,鬧不好還得幹兩天鴨子還錢。所以大家也都沒有宰他,選了個相對親民的地方玩一玩,增進增進感情也就算了。
……
衆人登上寶樂一号後,蘇天禦算是徹底開眼了。人家遊船上的姑娘根本都不是在工作間待着,等待選台,而是自行在甲闆上轉悠。每層甲闆都有冷餐點心,免費酒水什麼的,姑娘們聽着音樂,或是三五成群地聊着天,或是一個人坐在高腳椅子上獨處,有客人從旁邊經過,隻要看上了,點對方的号牌就可以了。
每個台兩小時,台費分一百和二百兩個檔,上船必須開包,低消五百多起,總之這對于現如今龍城的消費水平來說,也絕對不算低了,畢竟這是買樂的場所嘛。
“随便選哈,兄弟們,今晚一切消費我全包了。”白宏伯招呼了一聲衆人,指着一名熟悉的媽媽桑說道:“你給我找一個有康複訓練經驗的妹妹,我特麼傷剛好,需要個有技術的。”
“好勒,白哥哥!”
“小嘴真甜,來,過來,讓我試試口腔溫度。”白宏伯勾了勾手。
“哈哈,行,你等一會,我先叫人過來。”媽媽桑虛情假意地應付了一聲,叫着周邊的姑娘過來選人。
既然是出來玩,大家肯定都抱着開心來的,就連孔正輝這号悶炮都選了一個帶感的妹子,那就更别提蘇天北,蘇天禦等熱愛社交的三好青年了。
衆人選過了姑娘,一塊進了三層甲闆的包廂,推開窗戶,迎着海風,看着燈火璀璨的閘南區内港夜景,心裡的情緒不自覺的就松弛了下來。
白宏伯是個夜場金腰帶,不但騷而且非常會帶動氣氛,兩輪小遊戲幹下來,衆人都喝得暈暈乎乎了,而且屋内妹子也都穿得更清涼了。
蘇天禦也玩得很開心啊,他畢竟是個精力旺盛的小夥子,這沒回龍城之前,一直在部隊待着,生活艱苦且接觸不到什麼異性,現在有人買單幫他社交,那自然要給請客的人面子啊。
其實,蘇天禦在平時生活中,看着非常陽光樂觀,一點也不像是能皿拼陸豐這号人的狼崽子。
屋内推杯換盞,氣氛歡愉,白宏伯放着小曲,已經在門口處抱着姑娘瘋狂舞動腰肢了。
大哥蘇天南的酒量一般,玩了一會後,略有些頭疼和兇悶,随即就拿着煙盒,拍了拍天禦的腿:“走啊,陪我出去抽一根。”
“哦,好。”蘇天禦笑着點頭,邁步跟着大哥一塊走了出去。
船上大多數的包廂都是有獨立房門,推開就可以進入甲闆,站在護欄旁邊欣賞美麗的内港夜景。
蘇家兄弟二人一塊走出來,站在護欄旁邊各自點燃了一根香煙。
“呵呵,我看你和白宏伯處得不錯啊。”蘇天南笑着問道:“感覺你對龍城環境很适應啊。”
“也沒有,白宏伯雖然看着雞賊,做事自私,但實際上挺實在個人。”蘇天禦輕聲回道:“他比孔正輝好交一點。
“是,他喜歡你三姐,”蘇天南龇牙回道:“但你三姐說他是個破鞋,懶得理他。”
“哈哈,這話沒毛病!”
“小禦啊,這次家裡的事,你幫忙出了不少主意。”蘇天南吸着煙,看着海面說道:“你比我想的能抗事,而且膽子還大。其實……那天晚上你開完槍,我真的挺後怕的,這事一旦被查出來,麻煩得很啊。”
蘇天禦停頓一下回道:“你知道我為啥敢開槍嗎?”
“為啥啊?”
“如果王道林對髒幫的生意不感興趣,那我之前讓你約他,他就不會每次都出來跟你見面。”蘇天禦輕笑着說道:“人非聖賢,在這個年代,有幾個當官的不愛财啊?”
“有道理。”蘇天南緩緩點頭,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弟弟說道:“六子,聽哥一句話,未來還是留在家裡幹吧。你二叔年紀大了,這份家業早晚是咱們兄弟張羅,咱們抱成團,一塊好好往前走,未來也能過得不錯。”
“呵呵。”蘇天禦看着他笑了。
“……怎麼樣,留下吧?”蘇天南繼續勸說道:“考公職,咱關系薄,也不見得能幹出什麼成績。你看很多單位裡的員工,三四十歲了,拿着幾百塊的工資,上不去,下不來,也挺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