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務署醫院内,看管大熊的警員推門去了樓梯間,撥通了一個号碼:“哎哎,對,對,我們監有個嫌犯受傷了。是啊,攤我頭上了,我帶他出來看看病,但沒想到醫院這邊還挺忙,排了一晚上了,也沒人管我們啊。對,那你幫我打個電話吧。行行,我就在二樓外科口這邊等着……好勒,謝謝你了,老王,過年去你家串門哈!”
電話挂斷,看管大熊的警員推門回到走廊,罵罵咧咧地說道:“一個電話,過年又得多送一份禮。”
“哎呀,能早點給咱們弄完,那就比什麼都強了。”坐在大熊旁邊的同事回道。
警員彎腰落座,扭頭看向大熊問道:“你這受傷了,我要給你家裡打個電話,通知一聲,你家裡人能不能過來看看你啊?”
大熊雖有智弱,但心思很細膩。他反應慢,最多也就是大腦要多考慮一會,所以不難猜出對方的意思。
四個警員跟着他折騰一天了,對方這明顯是想要點辛苦費啥的,快過年了,家裡來人了,肯定不能空手。
大熊明白這個意思,但還是低頭回道:“……我……我家沒……沒什麼人願意管我。”
警員一聽這話,頓時撇嘴罵道:“就你這個逼樣的,家裡沒人管,人又傻了吧唧的,回頭判決一下來,等你被分到正規監獄裡,那早晚得讓人禍害死。”
别人聽到這話可能感覺沒啥,但大熊聽完後,整個人的身體都抽搐了一下,目光裡滿是驚懼之色。
監獄裡是什麼樣的,難道比現在的羁押所還要難以生存嗎?大熊是真的害怕了,臉色煞白,目光不安。
警員沒再搭理他,扭頭跟着同事聊起了天。
大概過了五分鐘後,一名年輕的醫生急匆匆地走了下來,話語簡潔地沖着警員問道:“王主任的朋友?”
“對對,”警員立即起身:“我們帶嫌犯過來看病。”
“哪兒受傷了?”年輕的醫生問。
“眼睛,鼻骨,可能還有肋部……。”
“爆炸性的火災啊,眼科那邊也很忙。”青年醫生簡單檢查了一下大熊的傷勢,立即說道:“走走,先找個地方,我給他弄弄,看着沒啥太大的事。”
“好好。”警員立即招呼道:“走,快點!”
正常來講,這裡是警務署醫院,大熊即使看病也要進一道鐵門,在裡面的診室接受治療。但今天的情況比較特殊,樓上的診室滿員,而且全是倒騰火耀,非法制造暴炸物的重犯,所以青年醫生帶着衆人就進了自己那邊的辦公區。這裡不需要進鐵門,就跟普通醫院的診室沒啥不同。
人進了屋,青年醫生回頭問道:“他啥罪啊?”
“殺人。”警員回。
“殺人?!”青年醫生愣了一下。
“他有智弱,是過失殺人,對方打他,他拿錘子掄了一下,點背把人打死了。”警員解釋道:“沒啥大事兒,判不了太重。”
青年醫生聽到這話,才稍稍放松了一些,指着床鋪說道:“給他鍊子摘下來吧,我先檢查一下,一會他得上設備,骨科,眼科都得去一下。”
這種情況是時有發生的,嫌犯隻要需要拍CT什麼的,都得摘鐐子接受治療,所以警員彎腰拿着鑰匙,就給大熊的鍊子解開了,但沒有完全拿下來,隻讓他一隻腳拴着。
“你自己提着點,别給地面砸壞了。”青年醫生囑咐了一句。
“啊!”大熊點頭,左手提着鐐子,彎腰就坐在了半躺椅上。
青年醫生給大熊檢查受傷部位,其他四名警員就去了門口等待。
大約十五分鐘後,青年醫生給大熊清洗了一下眼睛,回頭喊道:“眼睛沒啥事兒,就是被打充皿了,吃點消炎藥,打兩針就好了。但他肋骨疼,得去骨科做CT,看有沒有骨裂啥的。”
“還得做CT啊?”警員問。
“那肯定得做啊!你們去跑單子吧。”青年醫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