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的身份公布了,該有的保護人員不等蘇梅上班便被派來了。
醫藥方面還是顧老,吃食依然有汪師傅負責,家裡人多了,茶大娘之外,原來的何芳就沒退。
警衛這邊,特戰隊派來了兩位,特别行動組也調來了兩人。
都是熟人,年前一個個剛來家吃過飯。
顧老、汪師傅、茶大娘來了,家裡一個比一個高興,十幾年的相處,不是親人早已勝似親人,先前礙着身份,顧老不好意思住進來,大家還覺得遺憾,這會兒蘇梅倒不覺得身份公布全是麻煩了,光這一點她就覺得值了。隻是四名戰士就太多了,不說全退吧,退兩個回去還是要的。
然而蘇梅電話打過去,兩邊都拒絕了,說是上面的要求。也不隻是她,還有航天、計算機、火箭、潛水艇等方面的幾十位科學家跟她一樣,享有同等待遇和保護。
起因則在那本去年初夏交上的畫冊上。
盡管蘇梅說這兒跟她原來的世界不一樣,并跟那位老人說了未來人們對平行時空的一些猜想。
老人在看到畫冊的最後幾頁,還是受到了深深的震憾與驚恐。
2035年,末世·臨!
事關全球人類的存亡,他不敢心存僥幸。
思考了一個多月,又秘密布置了一個多月,去年八月,這則消息和五起幾個大國即将要發生的事件被童子軍以預言的形式傳遍非洲十幾個部落,開始隻是悄悄流轉,後來卻越傳越廣,越傳越廣。
各國紛紛出動,預言的真實性被證實後,流言被掐斷。
11月,聯合國悄悄招開了幾次會議,有些科學家徹底消失在了人前,轉到了一處秘密基地,有些卻被點出身份亮相在人前,他們在做研究的同時,還共同主持了一欄節目,《趣味科學》,全球公放。
蘇梅便是亮相的其中一位。
那天老人問她,願不願去西北無人機研究基地去工作?
蘇梅堅定地搖了搖頭,相較于個人成就與榮譽,她更看重家人。
上輩子,她付出犧牲的已經夠多了,這輩子,她隻想為自己而活,不想再留遺憾。
趙恪已經為她困守伊嘎九年,餘生,若是能攜手共進,固然是好,反之,她願意留守家中,為趙恪和孩子們洗手煮湯,順便繪畫做模烹茶養花享受生活。
“允你!”
轉頭,老人又讓人給她帶了句話:小蘇,要幸福哦!
蘇梅腦中閃過前世和一衆戰士死守基地的那最後一幕,頃刻間淚如雨下。
……
蘇梅剛上班,在航空部隊,給戰士們上課,講戰鬥機、無人機的部件構成,組裝和維修等。
然後,一月抽兩天拍片,她的第一個片子,講的是竹蜻蜓的制作和原理。第二個恰好是陽春三月,蘇梅便讓幾個警衛幫她找了各式材料,在電視上教小朋友們制作風筝,各種各樣的風筝,她一氣兒做了十個,拍完帶回家,正遇上放學的小黑蛋。
跟住校,玩得飛起的小瑜兒不同,一開學,小黑蛋就申請了住家。
除了中午時間短不回來吃飯,早、晚兩頓都在家吃。
“娘。”雙腿一支,小黑蛋騎的自行車便停在了吉普車前。
已到家門口,蘇梅推開車門下來,瞅了眼他額頭上的汗,掏出帕子給他擦了擦:“怎麼騎這麼急?”
小黑蛋微微彎了下腰,待她擦好收了帕子,方一指車後座,一捆半米多高的小苗:“去了趟花市,給你尋了幾棵花樹。”
不大的院子,已被汪師傅、茶大娘翻好撒上了各式菜種,那這花苗就隻能種在圍牆外面了:“讓種嗎?”
“問了,讓種。”小黑蛋推着車子進院,支好自行車,取下花苗。
“娘、六哥,”和暄噔噔從屋裡出來,手裡拿着幾串糖葫蘆,“嘗嘗,我放學買的。”
特别行動組的小張,身子一轉攔在了和暄面前:“顧老檢查過了嗎?”
和暄推開他,翻了個白眼:“整天緊張兮兮的,我還能害了我媽不成。”
蘇梅眉頭一皺:“和暄!”
和暄攥着手裡的糖葫蘆,委屈地抿了抿唇。
小黑蛋将手裡的花苗往小張手裡一塞,拉着和暄進了屋。
秦淑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織毛衣,扭頭瞅見小黑蛋微沉的臉色,擔心地張了張嘴。
小黑蛋安撫地沖她笑笑,帶着和暄推開了一旁書房的門。
“委屈了?覺得娘不該兇你?”
和暄坐在椅子上,垂頭把玩着串糖葫蘆的竹簽,不吱聲。
小黑蛋隔着桌子探身從她手裡抽了根糖葫蘆,輕嗅了下,張嘴咬了顆,瞬間被酸得眯了眯眼。
一顆吃完,小黑蛋再沒有興趣吃第二顆了:“你小哥兩歲時被人綁架……”
“我小哥?!”和暄第一次聽說,不由驚得瞪圓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