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接茶兩手相觸的當口,蘇梅的異能竄進小黑蛋體内飛速遊走了一圈,除了骨折的右小腿,他身上還有兩道刀傷,一刀在肋下,一刀在側腰,這些已讓蘇梅心疼不已了,沒想到還有更嚴重的,也不知道是誤食了什麼,還是被人投了du,小黑蛋的五髒六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害。
方才沒細看,隻當他臉上的妝容重,膚色才顯得黃巴巴幹皺皺似枯枝焦葉,這會兒細細一打量,根本就是本色出演嘛!
蘇梅驚懼之下,一把拉住他的手,體内的異能源源不斷地湧進他體内,一邊剝離出毒素吞噬,一邊蘊養着他的五髒六腑。
蘇梅的異能已不是第一次進入小黑蛋體内了,早在幾年前,蘇梅帶着他在山林裡訓練,就一次次地用異能幫他溫養過身體,遂小黑蛋并不感到驚訝,他之所以在這當口不顧他人的阻攔,硬是偷溜出研究院來見蘇梅,除了怕這是最後一面之外,也抱了那麼一點希望。
這毒甚是霸道,每時每刻他都能感到生命在流失。
死亡通知,他都已經接過兩回了,能夠撐到現在,而不是像前2位戰友那樣早早地就死在海上,除了不服輸的毅志力,靠的是他娘早年幫他溫養身體時,留存在體内的一縷細如發絲的能量。
“媽,”和暄敏感地查覺出了對面老爺爺那不同尋常的氣息,隻是顧不得多想,便被大家望來的目光看得不自在了。也是,誰看到一個美貌少婦緊緊握着個大爺的手不放,不感到怪異啊,“媽,你認識這位老爺爺嗎?”
蘇梅紅着眼點點頭:“媽認得他手上這道痕迹,他救過我。暄暄,老爺爺身體不舒服,你去問問列車員叔叔,有沒有鋪位。”
小黑蛋忍着體内剝離的痛,強笑着扯了下嘴角,他娘真會扯,那痕迹不過是方才上車時碰到門上撞了下,留下的紅道道。
“哦哦,我這就去……”不等和暄應着從蘇梅背後爬出來去叫人,衆人看着小黑蛋緊咬牙關,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額上密密匝匝布滿了汗水,不由驚呼道:“哎啊!這人不會是犯了什麼病吧?快、快叫列車員……”
護送蘇梅的幾人還沒反應過來呢,就有熱心的群衆跑去喚了列車員過來,有兩位幹部更是當場掏出自己的工作證和錢夾幫三人補交了卧鋪錢。
火車已經開動了,不然,有幾位甚至要放棄行程送他們去醫院了。
靠窗的3位特戰隊隊員互視一眼,對突然出現的小黑蛋立馬露出了警惕,這老頭是誰?怎麼會這麼巧,正好就坐在了蘇同志對面。
坐在過道的男子忙給3人打了個手勢:自己人。
說來他也不知道這老頭是誰,都要走了,隊長臨時将人塞了過來,還讓自己等火車出了京市,給他和蘇同志母女将硬坐換成卧鋪,結果他還沒有出手呢,這事就辦好了。
男子想着忙起身當了名熱心群衆,伏身蹲在了小黑蛋身前。蘇梅這會兒不敢松手,異能在她的催動下正在小黑蛋體内一圈圈遊走呢,見此忙道了聲謝,托着疼得暈過去的小黑蛋伏在了他背上。
和暄忙抓起挎包,拎上水壺跟上,行李由列車員和另一位護送的同志幫忙提着給送到了卧鋪車廂。
握着小黑蛋的手,蘇梅五天四夜沒敢阖眼,中間列車長幾次過來尋問,下一站要不要他找人送他們去醫院?都被蘇梅搖頭拒絕了。
為此,每到一站,廣播裡都會問上幾遍,上車的乘客有沒有醫生?請醫生到xx車廂幾号鋪幫忙看看病人。
中醫這會兒沒人敢伸頭,倒是西醫前前後後來了3位,為了怕他們懷疑一個老人為什麼肋下和腰上有刀傷,在他們查看之前,蘇梅先分出一縷異能治好了小黑蛋這兩處因為毒素而久久沒有結痂的傷。
醫生來了又走,每一位都對蘇梅搖了搖頭,讓回家好好養着吧,已經沒有醫治的意義了。
五天後小黑蛋體能的毒素除去,體内生機漸起,蘇梅就沒再讓醫生靠近他了,不過那時也沒有醫生過來了,不管是列車長還是護送他們的特戰隊隊員心裡都有了種默契,老頭兒活不長了。
趙恪接到江碩的電話,驚得霍的一下站了起來,真實情況江碩知道的也不多,小黑蛋接的都是特殊任務,不是他這個層次能接觸的。
趙恪見問不出什麼,立馬改口道:“對念輝今後的安排上面怎麼說?”
念輝那樣的身體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偷溜出研究院,還不是他們也覺得沒希望了,睜隻眼閉隻眼放行了,讓念輝心想事成,将最後的時間留給家人。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小梅會身具異能,有她在,小家夥定然無事。如此,該有的利益他就要提前争取了。
“這個……”江碩心中納悶,念輝還要什麼安排,隊長是想幫念輝讨要功勳嗎?心中想着,江碩遲疑了下道,“我幫你轉接一下上面吧?”
“成!”
電話幾經波折轉到了特别行動組組長的手裡:“國外那個替身已經回國,從即日起,林念輝可以用回他的真實身份。另外,”對方遲疑了下道,“趙恪同志,你是特戰隊的組建者,童子軍組建的協助者,個人又當了半輩子的偵察兵,我也不瞞你,林念輝的代号将永存,所以……他的功勳我們沒辦法給予。”
林念輝代号“茶花”。
起這個代号時,他還是個仰躺在雲省茶樹上,翹着二郎腿,嘴裡叼着根草的小小少年。想着明天就要單獨去邊境執行老師下達的第一個任務了,又不能用真名與那邊的人交接,拿取任務信息,怎麼地也得有個響亮的名号啊。
班長榮軒叫了“蒼虎”,劉永言取了“花豹”,嚴國興那小子不地道搶了孫小狼的名字,叫了“孤狼”,為此兩人剛剛還打了一架。
稍微厲害的名字都讓人叫了,小黑蛋想到天黑也沒琢磨出個一二,最後給自己胡亂給自己報了個“茶花”。
當時的指導員肖武覺得“茶花”按在小黑蛋身上,頗是有些一言難盡,黑泥鳅似的一個孩子叫什麼“茶花”,光是想一想那畫片就有些辣眼睛,遂給他改成了“泥鳅”。
然而幾年後,小黑蛋從國外被喚回國,聽到肖武犧牲的消息,在任務的紙條上重新寫下了“茶花”二字。
僅僅隻是一年,“茶花”創下了無失手紀錄,各國秘線人員都在猜測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至今仍然沒有答案。
時至今日,“茶花”早已不在隻是一個代号了,它不但高高地聳立在我國秘線人員心中,它還像覆有雷達探測器的高級武器一樣,震攝着各國的秘線人員,讓他們不敢再輕意潛入我國南方邊境或是随意殘害我國在外的同胞。
所以林念輝可以不在,“茶花”卻不能消失,它代表了太多東西。
“趙恪同志,66年年底至67年3月份之前,林念輝在家的那段時間,他的各項素質都得了飛速提升,至此任務完成率達到了998,這樣的成績别說是在國内了,就在國際上都是數一數二的,所以他的繼承者不能太差,我們希望你再幫忙帶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