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泛起淡淡的暖光,一抹魚肚白正在緩慢上升,第三律者果真聽了趙白的話,直到日出才将他從睡眠中叫醒。
單就一個鬧鐘而言,非常稱職。
兩人的腦袋正對着,趙白轉了個身,避免起床撞到腦袋,這才緩緩爬起來。
柯小姐依舊站在原地。
她的樣子帶着一些盲目和癡愚,死士就是這樣的生物,腦子裡除了殺戮什麼也放不下,根本連生物都算不上。
“她正處于轉化中,而且是最後的末期,已經徹底無法變回人類了。”
在趙白睡覺的半小時,第三律者盯着柯小姐多看了幾眼,身為律者,崩壞方面的事情還是她比較有發言權。
柯小姐,将成為衆多炮灰中的一員。
她饒有興緻地說:“人類,你想做什麼?是親手處決她嗎?我很中意這種戲碼。”
“隻是請她吃飯而已。”
第三律者說道:“無聊的行為,吃最後一頓飯後迎接死亡,食物本身不參與消化過程,不提供任何能量,這種行為毫無意義。”
人類就喜歡這種東西。
墓碑、挽詞、悼歌……
死去的人直接就死去了,殘留的屍體和一捧沙一罐水沒有區别,任何紀念的行為,都隻不過是無聊的自我感動。
喜歡自我感動,麻木、茫然的種群。
所以她才會讨厭人類啊。
“你在想什麼呢?”
趙白搖頭回答:“我的哪一次行動沒有明确的目标?請她吃飯,當然是為了治療。”
“嗯?”
第三律者紫紅的雙瞳眨了一下。
趙白沒有解答她的疑惑,而是緊張地盯着柯小姐,第三律者的表情十分不自然,淡紫色的雷電在她發梢萦繞,纖細的手掌輕輕握拳。
“治療……你的意思……這是一種疾病?”
“這可是死士化,你說呢?”
晨光升起,時間流速仿佛在這一刻停頓了下來,柯小姐瞳孔中依舊泛着無神的灰白色,蒼白的嘴唇始終緊閉着。
“快點醒來。”
趙白捏緊染皿的保溫箱,手心沾滿汗水。
“真是無聊的行為。”
第三律者雙手抱兇,賭氣似的偏過頭去,再也不想看趙白一眼。
但她又用餘光偷偷看着這一切。
仿佛過去一個世紀,終于發生了變化。
灰白的雙眼微眨,一股不屬于死人的靈動從瞳孔中展現出來,柯小姐終于醒來。
她非常困惑。
自己為什麼沒有死亡?地上這麼多焦黑的屍體是從哪來兒的?大哥哥為什麼笑得這麼燦爛,那個大姐姐為什麼如此的令人恐懼。
小朋友心中有許多問号。
最令她困惑的,還是趙白的行為。
掏出沾染皿污的餐盒,将溫熱的麻辣牛肉拉面遞到柯小姐的手裡。
第三律者不屑地笑了。
“泡了整整一晚上的拉面,面條都粘成一坨了,就這?這就是你救人的關鍵性因素?”
“廚師有廚師的方法。”
在第三律者嘲諷的眼神中,趙白将手伸進亞空間,不停地摸索着,那嘲笑在他眼中不過隻是過眼雲煙,掀不起風浪。
曾經有很多人,瞧不起趙白的廚藝。
但最後,他們都成了美食的俘虜,心甘情願地稱趙白為世界第一廚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