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德麗莎陷入沉默。
她确實說,讓趙白放開手去做,但着實沒想到,趙白搞了個大新聞。
如今,世界各國的氣象台都在緊急繪測,澳洲出現的反常氣候,就連遠在極東之地的德麗莎,也聽到了些許風聲。
她立即打來慰問電話。
趙白的回答從來不會令她失望。
但如此直白的回答,還是令德麗莎感到十分憂心。按正常情況,假如趙白的回複沒有幾句玩笑話,他的心情一定不好。
“你……用了那個道具吧?”
“廢話,你給我那玩意,不就是讓我在危難時刻使用的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可能是覺得氣氛過于沉重,德麗莎開起了玩笑。
“說一下使用體驗。”
“貨物收到了,非常喜歡,外觀也很上檔次,反應十分靈敏,顔色是我喜歡的,店家是個小蘿莉,五星好評。”
德麗莎陷入了難言的沉默。
“墨爾本大雪,飛機停一周,你在澳洲多玩玩,暫時先不要回來。”
趙白有些愕然。
德麗莎居然給他放一星期的長假?
還不錯,不過有一說一,這名義上是個輕松的商業任務,芽衣甚至往旅行箱裡塞了件泳裝,可惜沒機會穿上了。
原本是來遊泳,結果變成打雪仗。
趙白的手臂開始隐隐作痛。
芽衣出去買凍傷膏了,留下趙白獨自在車内打電話,回來的時候,芽衣并不隻帶着凍傷膏,還帶着兩件厚重的鴨絨服。
“學園長怎麼說?”
芽衣熟練地撕開趙白的袖子,将凍傷膏均勻塗抹在手臂上,出聲問道。
趙白皺着眉頭回答:“突遭大雪,墨爾本的飛機全部停飛,學園長給了一周的假,讓我們在澳洲好好玩。”
“在澳洲……能玩些什麼?”
芽衣錯愕,手上動作絲毫不見緩慢,熟練地幫他塗抹膏藥,纏上透氣繃帶。
“澳洲各個季節都有旅遊的地點,碰上這種天氣,最該體驗的是滑雪,反正學園長批了經費,裝備随便買。”
遠在萬裡之外,德麗莎打了個噴嚏。
不過現在天色已晚,他們都已經很困乏了,不适合再做長途跋涉。
趙白決定找一家酒店投宿。
反正花學園的錢,趙白幹脆選擇了目光所及之處最高的酒店,叫作環太平洋,能看見太平洋是該酒店的最大賣點,每個房間都配備一個基本的落地窗。
非常巧合的是,趙白的單人房就在芽衣的正對門,打開門就能看見。
“祝你好夢。”
趙白沒有洗澡,隻是舉着凍傷的右手刷刷個牙,小心翼翼地進入了夢鄉。
--------------------------------------
向北方走幾百公裡,天命牧場。
這裡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模樣,變成死寂的凍土,晶藍色碎屑在空中飄飛,宛如千萬個寒冰的精靈在舞蹈。
除了死寂,還是死寂。
但在死寂之中,一股蓦然的沖勁正在緩緩醞釀,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蘇醒。
一縷火苗,浮現在虛空中。
雖然在燃燒,但卻沒有放出任何熱量,連顔色都是死寂的灰白,在冰涼的雪花中漂浮,一點都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