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徐今離開有魚島的時候,正好碰到了陳長志帶領的物資補給船隊。當時徐今挾持了陳長志,逼着他帶自己離開,然後讓馮眦和唐見虔、王大拿三人帶着物資船回去。
雖然當時徐今取了個巧,把三人送自己離開這件事說成是在自己的要挾之下幹的,可是生命科學研究院卻并沒有上當。所以陳長志也被剝奪了管理人員的資格,并且和三人一起,被發配到了這艘船上做苦力。
“也不算壞事嘛!你相當于是從基層單位到了總部機關,隻要勤跑腿,嘴甜點,萬一傍上個大領導,說不定就飛黃騰達了呢!”
徐今笑着對從自己走出鍋爐房就一直瞪着自己的陳長志道。
“你......”
陳長志氣的胡子眉毛都抖動了起來,伸出手顫巍巍的指着徐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馮眦卻愁眉苦臉的道:“嗨,别提了。老陳就是太老實,本來他還有幾個舊同事在上面,但他就是拉不下面子,現在搞得我們和其他人一樣,都是最底層。”
從和幾人的交談中,徐今得知原來這底層并不是關押犯人和奴隸的地方,而是和上面的那些上等人一樣,都是屬于生命科學研究院的員工。
是的,員工。
這個組織居然是公司化的。
比如在這艘船上,最高層的是院管理委員會,負責行政事務。次一等的是研究人員,當然,委員會委員基本上也是從研究人員中提拔起來的。
研究人員屬于專門搞研究的實驗部管理,實驗部下面又分為各個實驗室,每個實驗室都根據實驗項目配置不同的人員和物資。
而其餘的人員,被分别安置在十幾個部門當中,分别負責各自的工作,例如行政事務部、對外合作部、生活服務部、運行維護部之類的。
這些部門,按照管理權限和重要性,自上而下的坐落于這艘船上的各層艙室。
底倉衆人,就屬于最底層的底艙事務部。事務部下面又分成各種各樣的小班組,輪機房就屬于這些小班組中的一個,馮眦是管事,相當于班長。
這是個大雜燴部門,總的來說就是個幹雜事的部門,别人不願意幹的事情他們都得幹,而且和那些企業一樣,很多小班組都是多頭管理。比如輪機房,就是行政歸事務部管,業務還得受上面的部門管。比如輪機房在行政上屬于皮特管,但業務上又歸運行維護部管。
總的說來,得做到皮特這樣的小頭目,才算得上是進入了管理層,可以勉強被稱為管理層人員。
當然,陳長志原來是南海分部的部長,相當于一個實驗室的負責人,屬于獨當一面的大員,級别甚至比皮特還高,也是屬于管理人員之一。
徐今在國企工作多年,當然知道這裡面的道道。他之所以打趣陳長志,是因為聽唐見虔說陳長志被發配到底倉當一般員工後,是自己要求到輪機房的,原因當然是輪機房裡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
可就是這艘船上公司化的配置,讓徐今又起了疑心。因為這根本就不像是一艘船的配置,而是一個完善的組織架構。
果然,當他向陳長志詢問到格陵蘭島的基地還需要多長時間的時候,陳長志躲躲閃閃的不願意回答他。
還是唐見虔冷笑着解釋道:“哪裡有什麼基地?這裡就是生命科學研究院的基地。要不你以為各國政府滿世界的圍剿生命科學研究院,但卻為什麼始終抓不住他們?”
陳長志紅着臉道:“我們又不是不想有基地,但是每次都被炸掉,你以為我們不想在陸地上搞研究?”
徐今見唐見虔和陳長志吹胡子瞪眼的,而一旁看熱鬧的王大拿見提到基地,也躍躍欲試的開始抹袖子,急忙伸出雙手道:“行了行了,現在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别窩裡鬥了。”
一直默默的看着衆人的馮眦這時候說道:“除了老陳,我們仨倒是天天想着怎麼跑,不但我們,你問問外面那些人,哪個不想跑?現在徐今來了,他腦子好使,大家可以好好合計合計。”
陳長志瞥了瞥徐今,對馮眦道:“我現在這樣,還不如和你們一起逃跑呢!”
徐今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們剛才不是說這裡是公司化管理嗎?底倉也有機會晉升的啊?為什麼還想着跑呢?”
馮眦卻沒有回答他,隻站起身來,走到艙壁前敲了敲,回過頭道:“這層艙壁外面還有一層夾層,夾層外面才是外壁,起碼有一米厚。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底倉位于水線以下起碼五十米。”
王大拿補充道:“每次靠岸的時候,底倉都會被封閉。開船的時候,底倉又在水線之下,就算是能夠出去,也會被冰冷的海水凍死。”
說着卻看向了徐今。
徐今卻笑了笑,挨個兒掃視了衆人一遍,這才慢悠悠地說道:“我剛才的問題,你們還沒有回答呢!”
王大拿跳将起來,道:“徐今,别裝傻,有辦法就說。我最讨厭你這個眼神了,看我們就像看傻子一樣。”
陳長志卻有些難過的低下了頭,道:“大拿,别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