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下水道内,空氣有些潮濕和腐臭,偶爾有水滴落,在地上凹陷處堆積着,滴答滴答作響。
許夜壓低了帽兜,并不想惹人注意,選了條沒人的通道,邊走邊詢問。
愛麗絲道:“你還記得張風嗎?”
“張風?”
許夜想起了在绯紅集訓營裡的那張紙條,想起了那個因為嫉妒,而導緻畸變的張風。
“又和他有關?”
愛麗絲沉聲道:“這次畸變的人,是張風的父親,因為是靈魂類型的畸變,他的思維十分混亂,根本記不清楚事情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許夜神情有些悚然。
張風,又是張風。
張風自己畸變了。
他父親也畸變了。
還有許夜穿越過來,遇到的第一個污染事件,就是張風的奶奶,那位在家裡,以收養流浪狗為名義,結果吃了所有的流浪狗。
許夜頭皮發麻,冷汗直流。
他甚至不用去推測,就能得出一個結論——這件事情,和永恒教廷有關。
而這次,對方更是直接,将矛頭對準了奧德裡奇——一位白銀貴族。
自己這算是破壞了這部分的儀式?
看來得好好查查這一大家子了。
“對了,還有張風的母親,我記得是懷孕了。”一想到這個,他驚出一身雞皮疙瘩。
匪爺突然道:“我記得,胎兒在很多儀式裡,都是一個神秘的符号,代表着新生之前,擁有無限可能,暗堕之主的投影降臨,肯定需要一個媒介,如果對方以胎兒為載體,也并非不可能。”
“我得通知隊長,讓他去查一下張風的母親,不過這邊的事情,我已經答應了奧德裡奇公爵,暫時保密……算了,到時候再說。”
許夜蹙眉,摩挲着下巴,“恩,第一次吳淑玉出現問題,他們一家,應該全都查過,第二次張風出現問題,恐怕黎明之刃的一些技術主管都會出面,胎兒絕對不可能放過,既然到現在都沒爆出問題,也許說不定,關鍵點不在胎兒身上。”
咕噜。
就在這時,許夜的心髒,忽然蠕動起來。
他如今已經能控制心髒的蠕動,除非遇到極其危急的情況,或者自身意識模糊不清,否則心髒不會自動蠕動。
這一點,是心髒的能力,許夜偶爾懷疑,匪爺說不定并非心髒本體,而是寄生在自己的心髒上,和其産生了某種聯系。
【我走在下水道裡,四周漆黑一片,光線并不是太好。】
【因為在思索着永恒教廷的事情,所以我并沒有注意到,在頭頂上方,那一根不過我大腿大小的管道裡,突然伸出了一隻手。】
【有人埋伏在這裡,割斷了我的脖子。】
【我的腦袋滾落在地,我看到了自己的身體,看到了脖子上奔湧的鮮皿。】
【我死了。】
【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再複活。】
踏踏踏。
昏暗無聲之中,這條通道裡,隻有許夜許夜的腳步聲。
王悍的身體,縮在狹長的管道裡,仿若無骨一般,身體柔軟的像是液體。
他在等待着獵物。
祂的降臨,需要鮮皿,需要殺戮、恐懼以及憎惡。
他是暗堕之主的信徒,他堅信,祂的到來,将讓這個世界天翻地覆,而自己将成為新時代的領導者。
等許夜出現在他的視野内。
王悍沒有絲毫的猶豫,十幾年的曆練,讓他的刺殺,堪比神川家族,加上詭異的序列天賦,更讓他如魚得水。
哪怕是孟城飛,都沒能在這十幾年内找到自己。
噗!
十分輕微的,就像是水滴滴落。
細長的彎刀順着下水道風吹過來的方向,悄無聲息的,落在了許夜的後頸上。
突然,他本能的一頓,身體在半空之中詭異一扭。
嗖!
王悍的心髒位置躲過了刀片,但那刀片,插進了他的大腿外側。
呼啦!
就在這時,那件衣袍落地,裡面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