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
正逢美景時分,卻到了離别的時刻。
春日山城外,隻見将士林立,軍員齊整嚴備,沿着道路兩旁一字兒排列開來。
這樣的陣仗就好像是遇到了什麼大事一般,要說平常的時候,可就是謙信公自己出行也沒有這麼隆重,當然,衆所周知,謙信公是很樸素,這位大人亦有許多許多的優點,那他有缺點嗎?一時是沒人能說出來。而這麼多的優點當中,也許也包含了好客的成分在裡面,這是外人解讀這種行為僅有的幾個論點之一。
誰讓現在的謙信公,他正在牽着馬,一時面上無比謹慎,鄭重其事的向着前方走去。他目視着前方,波瀾不驚的瞳孔中,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這樣的一個人現在卻停了腳步,他回過頭來,将手中的缰繩交到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手中,同時對着一個對于整個春日山城的人們來說,已經不再陌生的一個陌生男人沉聲道:“我就送到這裡了。”
不再陌生的陌生男人?這個男人很陌生?也許是,因為沒人知道他從哪裡來,這一刻又要往哪裡去。
那不再陌生,是說這裡的人都已經很了解他了?當然不是,可春日山城幾乎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男人的名字,以及,他是謙信公的好友,好到了一種什麼程度呢,好到了,謙信公現在已經很少喝酒,前面的這個男人他不善飲酒。
“嗯。”
這個男人在這時微笑回答道,他的笑容總是這樣具有标志,亦或者招牌性,他不會令人感到冷漠,但誰都知道,他就是冷漠的,冷漠的讓人感到放心,這裡很少有人會讨厭他吧,他間接的為上杉家做了不少事,他的才華亦能得到上杉家族上層人物的普遍認可。
男人這時轉身欲離去,卻是身後人突然忍不住道:“刃心……”
刃心這時聞言回過頭來,首先迎面向他吹來的卻是一陣春風,這是一陣微微的春風,那一瞬間,幾乎令刃心産生了錯覺,因為錯覺不是來自于眼前,而是那個聲音,呼喚的聲音。
難道風也可以改變人的聽覺?刃心由此産生疑惑道:“還有事嗎?謙信。”
刃心自然而然道,在他看來所有的事情上杉謙信基本上都已經說過了,而且好像不止是一遍的樣子,可這一刻他還是從這個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些别的東西。
刃心的面上一般很快浮現出笑意道:“我說過了,不會有事的,我隻是去赴約。”
刃心需要承認的是,直江愛他無法保證,但這段時間,他和上杉謙信的關系的确是越來越好,好到了連刃心大概也無法理解的程度,上杉謙信對他的态度,令他難以想象,上杉謙信現在到底是怎麼看待和自己的關系的,這種不明所以,反而令刃心有點心虛,他知道,他對上杉謙信的好感實際上,怕是沒有他的那麼多,這種不均勻,或者說這種便宜,刃心還真的不是太想占。
刃心無法理解上杉謙信,即使他甚至可以理解櫻和織田信長那樣的人,也許人和人還是有不同的。
“是獨自一人赴約。”
在刃心身後,伴随着馬步急促,耀光連同聲音一起出現:“所以說,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不能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