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王這種事情,是大勢所趨,算是刃心伐曹安撫内部的維穩策略,由不得刃心喜歡當晉公還是晉王。
這是刃心在建安十七年所做的一個重點畫圈事件,為了鋪平之後伐魏之路而作的準備。
之後的兩年就平淡多了,但也僅限于這兩年。
田豐所說的三年時間,刃心一直都記着,差不多就是掰着手指頭數的程度。
一天一天,一個月一個月,一年一年的翻過去,眼看各地大旱的緩解,蝗災的治理,瘟疫的治愈,加上這幾年訓練出來的新軍和經濟的複蘇,在建安十九年末期,刃心終于迎來期盼已久的時刻。
建安二十年春三月,曹魏興兵三十萬伐晉,晉國遂起兵十餘萬,以天子令讨逆。
秋八月,雙方大軍相拒于一個老地方,官渡。
刃心的十萬大軍似乎還是十萬大軍,曹操的三四萬軍卻變成了三四十萬,直接翻了十倍,敵我雙方的局面直接互換,面對這樣的一種轉變,也不知道交戰雙方會有什麼想法。
意想不到,又或是令人覺得,原來如此,恍然如是?
如果不是事情真實發生,誰能想到一個官渡大戰前前後後竟然要打兩次才算,刃心争霸天下的道路,以平原起步,從官渡之戰開始,最後卻又是在這官渡之戰結束。
隻能說這一切都是命。
眼下可不是刃心說打哪裡就打哪裡,而是曹操準備打什麼地方,他再考慮打什麼地方,至于為什麼要打官渡,這個他可就要問曹操而不是問他了。
卻也算是哪裡開始,從哪裡結束,同時哪裡跌倒,從哪裡爬起來。
秋雨蒙蒙,刃心随大軍出征途經黎陽,一路上看到由于連年戰亂而導緻的種種慘象,民不聊生,不由内心有了一些動搖。
他第一次開始質問自己,他這一路走來,到底是走對了還是走錯了?
大軍的行進間,除了如同機械一般不斷推進的兵戈腳步聲,刃心感受到的隻有内心的沉重。
嘩嘩嘩!
天公不作美,雨勢似乎又大了起來。
便是有人不由擔憂道:“晉王,這雨勢要是照這個勢頭繼續下去,隻怕是天候有變啊……”
那人不是沮授,又還能是誰。
聞言卻不止是沮授,連前面的幽都有些抱怨道:“這種鬼天氣,仗接下來還怎麼打?”
幽某種程度,也算是嬌生慣養,連打個仗都還要挑時候。
聞言刃心更是面上浮現笑意:“那就要問問看,曹操會不會繼續打了。”
這一番笑聲,頓時令旁邊的呂玲绮都不由注視向刃心道:“刃心……”
刃心現在看起來倒是想得開,卻是呂玲绮現在有些放不開。
要是刃心也在軍中,仗要怎麼才能既安全又能打赢,這就是個需要好好考慮的問題,呂玲绮大概是想琢磨出來一個折中的辦法。
隻是既安全又能打赢的仗,又哪裡會有這種東西存在,這已經和讓曹操舉手投降的想法差不多了。
刃心當然不會相信有這種東西,他現在隻是在意對方如今進展到哪一步。
高順部作為先遣軍數日前已經進駐白馬,還不知道前線打的怎麼樣,刃心擔心的是這個。
劉備等人一直都被刃心扔在徐州防禦東南戰線,現在刃心來了主戰場,呂玲绮自然在。
這一次兩人一起倒算是雙劍合璧,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在一起共同戰鬥,刃心的存在發揮了主心骨的作用,而不再拖後腿,同時昔日徐州舊部的陣容也差不多都在這裡。
陳宮,高順,加上顔良文醜,沮授和田豐等一行人,這一次刃心的壓力大,可同時分擔壓力的人也多,刃心反倒是一時很難準确感受到壓力到底是來自于哪裡。
他身邊的陣容第一次這麼齊全,也令他感覺這場戰役瞬間沉重起來。
這一戰關乎晉國的生死存亡以及所有人的命運,大意不得。
然而這個時候,刃心注意到的不是呂玲绮或者是沮授,是同樣在身邊的貂蟬。
隻見這種時刻這個女人似乎别有心事。
這可是少有,平常她一般不會這樣。
朝夕相伴的時光,不止是讓貂蟬了解了刃心,也讓刃心了解了貂蟬。
刃心見狀疑道:“貂蟬小姐有什麼心事嗎?”
這個就是單純的問候了,貂蟬這幾年護衛刃心安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可不是不近人情。
何況如果是貂蟬的“心事”,刃心就不得不在意。
貂蟬聞言後,并沒有猶豫,随即展顔笑道:“哼哼……小女隻是在想,眼下雨勢漸盛,被這種問題困擾的人,想來不止是我們。”
貂蟬一番話卻瞬間點醒了夢中人。
刃心恍然大悟,這可不僅僅是說曹操也會為這樣的問題擔憂,還有更加緻命的問題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