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内空調十足,甚至微微有些冷,然而雨夜的頭頂卻沒由來的大顆大顆冒汗,身形更是不停的顫抖。
派出所内的事情很是繁瑣,爺爺奶奶們已經暈頭亂向,故而沒有注意到雨夜這邊的情況,而輕柔呢倒是發現哥哥有些許的異常,但很快被雨夜不着痕迹的給掩蓋過去。
雨夜問清楚洗手間在哪之後,趕忙化為一陣風飛奔過去用肉眼觀看小拇指的情況:手上沒有一絲的皿迹,更沒有絲毫的粘稠感,黑色的阻擋已然讓雨夜什麼都看不清,仿佛先前碰觸到的骨質是假的一般。
雨夜當時的心情已經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他害怕、他惶恐,他不知所措,那黑色的雕文卻沒有因為雨夜的這些心情而停下腳步,反而依舊在加深,依舊在變化。
說到底,雨夜依舊是一個十歲的小孩,自己的身上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扣不掉的話,那隻能水洗,雨夜的眼神中露出一絲的癫狂,打開水龍頭感觸着冰冷的水,開始用力的揉搓,一下,兩下,十下,百下,抹洗手液繼續,等到洗了二十分鐘,孫奶奶來找之時,雨夜方才如同做賊一般停下,跟在孫奶奶背後離去。
整整一下午的時間,雨夜将他絞盡腦汁想到的全部辦法一一實驗:砸、磨、扣等等等等,然而結果相同,除了深入骨髓的疼痛以及難以言表的恐慌之外,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最後當雨夜精疲力竭之時終于決定冷靜下來,選擇接受自己身上出現的這一異變。
安靜、沉默、封閉,一切一切的負面情緒都無法挽回,隻會影響身邊人的心情;這件事情隻能壓在心底,隻能自己一個人知道,檢查還是要去檢查的,辦戶口還是要去辦戶口的,監護人還是要有監護人的。
而且雨夜的心中隐隐有一種可能:這異變似乎與自己的病情有所聯系。
不過一切隻是他的猜測,一切都是空白,留待雨夜往其上增添顔色,尋找不一樣的色彩。
日子還得繼續過,雨夜總不能一直沉浸于痛苦之中吧。
脫掉衣服,換成熱水,打上洗頭膏、沐浴露,五分鐘之後雨夜稚嫩中帶有一絲無奈的聲音從洗手間内傳出來:“輕柔,幫哥哥拿一套衣服吧,哥哥洗完了,衣服濕了。”
輕柔雖然在看電視,但一直在關注着雨夜這邊,聽到哥哥的話之後,小臉之上滿是笑容,擺動着兩隻玉藕趕忙跑出去,邊跑邊說道:“哥哥,你等輕柔一會兒啊,我這就上樓。”此刻的輕柔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先前放的狠話。
“小笨蛋,慢點跑。”雨夜如釋重負中帶着笑意。
輕柔似乎沒有聽到,蹬蹬蹬的直接上樓,拿了一套衣服之後,蹬蹬蹬的快速跑下來來到洗手間門前咚咚咚的敲着氣喘籲籲的說道:“哥哥,輕柔到了呦,快開門。”
雨夜微微打開一條縫,露出帶着笑容的小腦袋和一隻右手,接過衣服之後誇張的說道:“哎,洗完澡之後好餓啊,肚子都叫了,輕柔,幫忙去冰箱裡給哥哥找找有什麼東西吃吧?”
輕柔聽話的點點頭,再次跑出去。
雨夜之所以如此,為的就是讓輕柔分心,讓輕柔感覺不到他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