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死了以後,黎佑和深受打擊,年幼在祖父的教導下,醉心儒家文化,年少受文化浪潮的影響,開始接觸新文化,普世哲學,中西交雜,但都是至善的教育。
現如今世道亂了,公平和理性就不存在了,人性的劣根開始暴露的徹底,這樣一個斯斯文文的人,怎麼能接受的了,國人相殘,山河将傾。
到底還是在長槍的威脅下被趕走,内心的悲痛無處可宣洩,鋒利的字迹快要劃破了紙葉,隻留下了:也許還是我太懦弱了!
黎佑和終歸沒有打聽到何歡的下落,也沒有見到他的屍體,或許早就被野獸吃了,在灰蒙蒙的雨季裡,潮濕的雨水沖刷下,腐爛殆盡了。
黎佑和是在郁郁寡歡的第二年春天,在一條下着蒙蒙煙雨的巷口中,遇見了一個人。
一個打着油紙傘,穿着淡青色中西結合式旗袍,款款而來的人。
煙雨天青,墨蘭色繡紋仿佛有了生命,攜風沐雨遠去。
他在紙上用了兩空行,筆盡鋒芒寫下了她的名字,姜痣知。
日記中沒有寫下他們是如何認識的,也不知道他是以各種方式問到了她的名字。
隻是在結尾兩行,款款的寫下,我的心裡沉寂的生機,在重新破土那一瞬間,得到了滋養,開始發芽,生長!
“你到底看完了沒?”
王竟看着她坐在那一頁看了半天,長長的睫毛低垂着,半斂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一旁突然出現的聲音,驚到姜茜了,她一把合上日記,看了看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伸頭也想看的人。
“還早呢!”故事才剛剛開始,但是姜茜卻感到了悲劇已經冥冥中注定了。
“為什麼不讓我看?”雖然我也不稀罕。
“你自己說你不看的。”昨天姜茜把它帶回來時,他們都一副理解不了的樣子,尤其是王竟。
“你怎麼不到處轉悠了?現在又不急了?你這友情真是感動天地。”
王竟搖了搖頭,一臉明智的樣子:“你說的也對,老徐都快30歲的人了,沒道理,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不然他這十年就白混了!”
想到黎願的事情還沒有一點頭緒,姜茜就覺得有點煩躁,這樣的話自己也不配偷看人家的日記。
“不如我們跟着甘翹去拜訪一下他的家人吧?”
王竟覺得他的家人應該是最輕清楚的,找他們一定可以瞬間了解很多。
“不行,他們一開始就通過黎願的遺體來吸引我們,分明就是也受到了某種威脅,不方便出面,我們這樣貿然去打擾他們可能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傷害。”
“那我們也不能幹坐着等啊!上次好不容易抓到一個行蹤詭異的醫生,還讓我放了。”
看到姜茜又開始搗鼓自己的小箱子,王竟忍不住調侃她。
“你從那個箱子裡找到什麼寶貝東西了嗎?”
姜茜沒有看到他調笑的表情,低着頭,搖了搖。
“這箱子裡沒有什麼東西,主要是黎願這些年的專輯,劇本,還有大學的獎勵證書和學位證書。”
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看着箱子裡躺着的一張相片,或許這才是唯一有價值,值得紀念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