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輛大大小小,形制不一的木闆車在城中穿行着。
一具又一具破敗不一的屍體被放在了闆車上,舒白在車隊的開頭,符廣在車隊的末尾。
他們各自組織着仍有餘力的衆人搬擡着那數不過來的屍體。
日将落時,那夢溪縣南面的城門大開,這車隊出城不過八百步便停了下來。
一個又一個大坑被挖好,他們看似是在掩埋屍體,實際卻在這城外埋下了不少黑石粉末,長長的引線被牽出,一直延伸到了密林中。
人多眼雜,舒白帶着五個熟識之人悄悄躲在了城外密林。
夜徹底黑了,邱濤帶着六千餘人出了皊州城,直奔夢溪縣而去。
竹二雙手緊握着長槍,他環顧四周,這右手系紅布的五六十人,皆是陌生得緊。
月上中天,時機已到。
衆人殺将出去,直奔城門上那病恹恹的守衛而去。
剛沖上城牆,陳雨便發現了幾分不同。
這原本應該值守城門的守衛全變成了稻草人,剛想轉身的他,一腳便被竹二踢下了城牆。
慘叫聲連連,寂靜的夜空被打破了。
城外,六千人将将走進這包圍圈,便聽聞這接二連三的轟隆聲此起彼伏。
邱濤徹底傻眼了,作為一直直屬于小皇帝的私兵,他們一直不能見光,裝備一流,不愁吃喝。
第一次上戰場便是皊州城一戰,第二次便是這夢溪縣一役。
在隊伍中央的邱濤尚有意識,他眼看着四周斷肢橫飛,不過兩刻鐘功夫,正中央的炸藥也被引爆了,六千人輕而易舉地化作了這土中爛泥。
城外火光沖天,似有驚雷連連,夢溪縣的地仿佛撼動了幾分,而後又很快歸于平靜。
劉骁懷中美人無骨,長發柔順,正乖巧地環住男子的腰。
床幔輕紗飄飛,一派旖旎春光。
驚雷響起之時,劉骁正和美人玩着嘴叼果幹的小遊戲。
直到轟隆聲陣陣傳來,這流連香閨的劉骁方才發現幾分不對勁。
春日偶有雷鳴并不奇怪,可響雷陣陣就罕見多了。
他随手攬了攬自己的衣衫,裸露的兇膛即刻被蓋住,走至窗邊,遠方的火光刺痛了他的眼。
又是那傳說中的黑石粉末?
太醫院一行人趕到之時,這痛癢之病已然蔓延覆蓋了皊州五縣。
但那解藥,舒白仍是沒有頭緒,竹二給他的半顆解藥并無法分辨出成分。
他從未去過崤東之外的地方遊曆,師祖留下的配方也很少用上這南洺藥草。
江湖騙子、尋常遊醫……夢溪縣聚了不少所謂的能人異士,可解藥的研制卻無起色。
一場爆炸暫時震懾住了南洺軍,這夢溪縣已消停了許多日了,書院的卧底也在那個紅亮之夜被悉數殺盡。
大殿上,沈昙紫袍金冠“陛下,臣自請前往皊州,為軍民祈福消災。”
此言一出,景明帝當即大喜,欣然允諾。
女子眉形多弧形,男子卻多為直眉。
宛矜玥狠了狠心,将自己的眉形徹底改成了成年男子模樣,這一趟出門時間不短,僞裝自是越細緻越好。
雪晴也不是那扭捏之人,她學着宛矜玥的模樣,用那竹鑷子狠狠拔下了那多餘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