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細膩如面粉的藥粉灑出,舒白一腳飛踹出去,雪蠻被迫放了手。
被迷住了雙眼的衆人還未來得及上前,舒白便已快步出了營帳。
他連忙使出風影步,将反應過來的衆人遠遠甩在了身後。
好不容易睜了眼的雪蠻,看着那漸行漸遠之人,這老鼠真是狡詐,竟讓他逃了。
這邊一陣騷亂,那邊符廣一行人也混入了劉骁的住所。
這裡空無一人,四人搜搜找找之下,終于找了十餘瓶藥,皆是清一色的白瓶紅塞,不敢确定這是何物的四人,胡亂揣了兩瓶出了屋。
與上一次意外卧底不同,這一次的符廣比上一次迷惘多了。
南洺軍的火頭軍并不是小數目,他們四個根本沒辦法直接接觸到南洺軍的飯菜,再加上他們四個身上皆有那癢病,這不可控因素就更多了。
要不是舒白給了他們一些外用止癢的藥膏,能勉強抵擋一時半刻,他們四人的命恐怕都要丢在此處了。
兩三日了,不願在耗下去的四人帶着那兩瓶藥,去到了那約定好的接頭之處。
夜色降臨之時,舒白出現了,五人帶着那近乎于沒有的收獲回了夢溪縣城。
夢溪縣的醫館中,舒白和十餘位大夫正分辨着那瓷瓶中的藥物,整整五個時辰過去了,這瓷瓶中的成分也不過确定了一半。
這裡面的藥材恐是有不少在崤東并不生長的。
舒白眼前閃過了那張稚嫩的面容,那個孩子根本不是尋常軍醫吧。
想起面具被揭一事,舒白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颌,這個孩子怎麼看怎麼像霞西人,莫非他和宛家三姑娘一樣,祖上有霞西皿脈?
這藥不确定效果,走投無路的衆人隻好采取自願方式尋了一些症狀較重的将士進行嘗試。
不願坐以待斃的舒白則開始自行研制起了解藥。
尋常皮膚瘙癢,多半都可以用一些外敷藥物減輕病人痛苦,可早在此前這夢溪縣的諸多大夫便已試過了許多治療皮膚瘙癢的方子——四味外洗方、荊芥穗方、膚康方……
可這用過藥的數百名将士的情形并無明顯好轉迹象,頂多能短暫止住瘙癢,可藥效已過,這衆人的症狀反而愈發重了起來。
常見的方子皆被推翻了,舒白隻好憑着感覺一味藥一味藥的逐步嘗試着。
急病來勢洶洶,十二萬皊州軍從那猛虎一夜之間變成了任人宰割的小貓。
景明帝望着前線的奏報,心下無數燥熱之意升起,他在朱雀宮中疾步徘徊,反反複複,整個人望起來不像是那無情無欲的帝王,倒像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
這皊州淪陷一事,實在是難以處理。增兵?那一場毒雨下來,再多的兵士都是枉然。
不管?那幾場雨下來,這整個崤東國還不得拱手讓人?
左思右想之後,唯有這尋醫一條路方有一絲生機。
十餘人的太醫院,九成被派往了皊州,那重金尋醫的皇榜也是随處可見。
那潛心研制解藥的舒白卻悄然發現了一件事,一場雨過後,緊閉家門的自己染上了那可怕的痛癢病。
“蘇門縣出現了痛癢病?”剛剛勉強忍住痛癢的馬陽德聽見這傳令士兵所言,頓時覺得渾身痛癢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