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嗆了數口水,舒白的頭已有幾分發暈,他胡亂揮舞着自己手中的匕首,砍斷了水草卻也砍傷了自己。
腳上的束縛散了,他連忙發力往水面沖去,卻怎麼也提不起力氣,暈乎乎的感覺充斥着他。
宛矜玥将手頭的匕首釘在了岸邊的石縫裡,而後便放開了懷裡的圓木。
她用那空餘着的手解開了纏在腰間的麻繩,這是從地窖中順的,足有三指粗,看起來很是牢固。
她将麻繩的一頭套在岸邊的石塊上系好,另一頭則牢牢綁住了她自己的腰。
深呼一口氣,她陡然沖入了水中。
勉強睜開眼的女子望見了不遠處男子漸漸下沉的身軀,他還在掙紮,但已有幾分無力。
人還活着,宛矜玥拼命靠近着舒白。
終于到了面前,女子一計手刀劈下,男子暈了過去。
喘不過氣的宛矜玥被迫嗆了水,她用着自己最後一點力氣一手緊拽麻繩、一手拖着舒白往水面方向行去。
頭露在水面的那一刻,她直覺得自己宛若重活了一次,她大口地呼吸。
緩過神的她連忙拖着舒白,順着麻繩往岸邊行去。
水聲嘩嘩,好不容易上了岸的兩人均是渾身濕透,宛矜玥大力按壓着男子的肚腹之處,吐了幾口水的舒白終于回過了神。
口鼻中皆是那腥臭的河水味,耳朵還一直嗡嗡的。
宛矜玥也不好受,她雖沒嗆幾口水,可拖着一個青壯男子在水裡行了如此久,她的雙臂酸脹得難受,手心也被那麻繩磨破了。
一陣微風吹過,二人皆是一哆嗦。
“明日無雨,且有北風?”符廣雖未直說,心中有卻有幾分懷疑燕無之言的真假,這可是夏日,夏日的北風不說百年難遇,可也算得上是幾十年少見的。
“明日巳時确有正北風,曆時彌久,約莫将持續一個時辰。”燕無神色淡然,不似玩笑。
“辛苦先生了,今日之事多謝先生。”已是深夜了,符廣收起了地圖。
“不用送了,将軍也早些歇息吧。”燕無徑自出了屋,走向了自己的小院。
天不過蒙蒙亮之時,六千人已然整齊排列在了皊州城外。
投石車、登城梯……軍鼓震天響,第一波攻城開始了。
蕭軒宇身先士卒的挎着長刀,在的箭雨中一步步靠近了皊州城牆。
符廣一行人的箭頭上抹了松油、綁了棉絮,前有遁甲兵,中間弓箭手,最後面是那投石車。
列陣清晰,井然有序。
城牆上的南洺軍原本一直有序應對着,可當火苗點燃了衣袂,那火的灼熱感使他們自亂了陣腳。
劉骁沒想過這崤東還有人願意主動出擊,而且是在白日裡光明正大的攻城。
大大小小的石塊被搬上了城牆,一萬餘人的南洺軍在城牆下集結,他們不斷替換着城牆上受傷的守衛,故而這城牆之上的火一直沒能燃起來。
符廣望向了太陽,就快要到巳時了,不知這北風究竟會不會刮。
蕭軒宇帶着一百餘人緊貼着皊州城牆的牆根,他們在等符廣的登城信号。
巳時到,北風起,那投石車在符廣的授意下開始往皊州城牆上投放着那烈酒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