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紅衣的女孩,手上拿着那金光閃閃的長鞭,在花園中,盡情揮舞着。
夏日裡的國師府,已然沒有什麼花綻放,随着長鞭揮起,那靛青色的葉片在空中飛舞。
沈昙今日穿了一身青色衣衫,襯得整個人愈發白淨。
他站在涼亭中,望着不遠處的女孩。如今人已經找到了,還有五年,她身上的大祭司能力就該顯現了。
他心中默算着時間,五年,應該可以将這孩子培養成一個合格的君王。
“妹妹在練武?”
宛矜玥望着迎面走來的男子,迅速收起了長鞭。“兄長今日不用處理公務?”
“不用,今日正好可以陪妹妹。”宛矜玥望着面前這個記憶中有幾分模糊的男子,他會武?
沈昙接過宛矜玥手上的長鞭,重新揮舞了起來。這鞭子在宛矜玥手中,靈動中帶着幾分女子的溫婉,在沈昙手中,卻狠厲異常,仿佛那殺人的利器。
宛矜玥感歎着自家兄長的身手了得,一套鞭法結束,她忙上前去纏着沈昙教她這舞鞭的竅門。
雲媱在長鞭中,望着沒了父母仇恨的宛丫頭,十歲的女孩此刻顯得活潑俏皮,面上總帶着甜甜的笑。
她有幾分動搖,要是宛丫頭能這麼一直開心下去,這樣的日子也不錯。
六月初的一日,一張大紅色的喜帖送進了國師府,在鞭子裡的雲媱,自是沒能看到那大紅色的喜帖上,有着金色的姜字。
這是宛矜玥第一次以國師胞妹的身份出席正宴,頗為興奮的小姑娘挑了一下午的衣裳,終于選定了一身菱紗制的湖藍色蝶戲水仙裙衫,準備赴宴穿。
兩個身穿交領襦裙的小丫鬟望着自家小姐的興奮模樣,不禁掩面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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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軒宇不知道自己是懷着什麼心情在街上流浪的。
這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執行任務,帶出來了千餘人,卻隻有他一人獨活,他是個幸存的懦夫。
他的大半邊臉被火舌侵擾,原本就隻算中等的容貌,被蜿蜒扭曲的疤痕替代。
成了邊境的乞兒的他,一日日的流浪着。
一個多月的時間,他走過了皊州的山山水水。
去到了那些逝去戰友的家鄉,去看了他們的爹娘姐妹,遺孀幼子。
他是執行任務的領隊,任務失敗了,他卻沒勇氣回軍營去面對。
也許他本就是那爛泥,在栎陽府當貴公子時還望不出來,一到這軍營就原形畢露了。
那桃樹下,翩然起舞的桃花仙子,值得更好的良人。
猶豫再三的蕭軒宇還是決定回栎陽一趟,他想再遠遠望一眼姜梓悅。
徒步行走,翻山越嶺,蕭軒宇在六月廿六這一日,到達了栎陽府。
栎陽府的城門仍是那鮮亮的朱紅色,街上人來人往,張燈結彩。
今日,是澄王迎娶側妃的大日子。
蕭軒宇并未留意這熱鬧的街市。
天子腳下,最不缺的就是這等大場面。
喧天的鑼鼓轟鳴,姜梓悅面色煞白的穿着那奢華異常的翠綠嫁衣,青鸾騰飛,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