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天和是正月初二到達的皊州,他再一次成為了軍中千戶。
皊州樹林茂密,人煙稀少,軍營建在洺水河畔的平坦處。
這裡有和岚州截然不同的景緻。
他卻沒心思欣賞,他有幾分想念宛姑娘,盡管她一直對他冷冷的。
到達軍營的錢天和,給家裡去了信報了平安,便全身心地投入到緊張的軍營訓練中去了。
錢天和很能吃苦,雖是正五品千戶,卻能和士兵同吃同住。
但他軍中,依然有人不服他。
正月二十的早晨,皊州下了一場薄雪。
自幼在北方長大的錢天和,甚少看見這樣的雪。
細細的雪花,小如米粒,還沒落地便化成了水。
要不是全軍将士的興奮,錢天和一定會認為,這就是雨。
皊州軍的士兵,多是本地人,甚少見雪,眼中無不閃爍着興奮。
各個百戶千戶也并未多管,偶爾一次放松也并非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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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稀疏疏的雪花打在了南洺将士的身上,他們在統帥平元忠的帶領下快速前進着。
他們的目标是奪回洺水,拿下皊州城。
手起刀落,原本埋伏于皊州城外打探消息的斥候悉數被滅。
平元忠就像是提前知道皊州軍的布防圖一般,提前出擊,從無遺漏。
快要到皊州城牆巡邏弓箭手的觀察範圍了。
平元忠的左手高高擡起,萬餘人的軍隊瞬間有序地停下,沒發出一點聲音。
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強軍。
平元忠從其中挑出了千人精銳,換上了崤東江州軍的軍服。
日前,江州新兵入伍人數遠超其餘州縣。
故而兵部下令将部分江州軍調往瑾、皊兩州。
平元忠自己也扮做了尋常士兵,而他的副将關正德則扮做了江州軍千戶,化名江成文。
剛剛還一派精銳模樣的士兵,轉而變為了一幅疲憊懶散的樣子。
這才是入伍不滿一月的江州軍,趕了幾日路,該有的樣子。
剩餘約莫一萬将士則在平元忠的另一副将蔣良哲的帶領下,就地休整,隻等天黑。
皊州城的護城河,是崤東九州中最為寬闊清澈的。
因為洺水的下遊,水量頗豐,這皊州城的護城河,便是從洺水引出的支流夢溪河。
平元忠望了望這清澈的夢溪河,又想了想因為洺水改道造成的南洺東北部大旱。
心中升起了幾分此戰必勝的信念。
“江州軍江成文挾江州新兵前來報道,我手裡有兵部調軍令牌。”
皊州軍城牆上應聲下來一個年輕士兵,這士兵水性極佳,沒一會兒便遊過了寬闊的護城河。
小士兵拿着令牌原路返回了城牆。
守門将領仔細查驗了令牌,這才放他們進了城。
小雪依然在下。
進了城的平元忠一行人,被暫時安排在了皊州軍的邊緣處,紮營休整。
一切安頓完畢,月亮也将升起。
吃着熱騰騰飯菜的平元忠,坐在火堆旁,擡眼望着那彎彎的月牙。
同樣是新入皊州的錢天和,看着今日新來的一千江州新兵,主動過來打了招呼。
他拉着化名江成文的關正德,熱絡地說着話。
“江千戶一行辛苦,不知有沒有遇上南洺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