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糧那一日,她趁着人多眼雜帶着青蘭混進了押糧隊伍。
江州的念霞酒肆已經開起來了,生意雖不比栎陽府的總店,卻也能為宛矜玥帶來一些進項。
最重要的是,靠着酒肆,她也能接受到少許有用的市井消息。
跟着押糧隊伍出發的宛矜玥,并沒注意到,隊伍裡多了個熟悉的人,章汾義。
章汾義易了容,原本長得有幾分清秀的男子,易容成了個滿臉麻子的醜陋男人。
他依着書院的消息,知曉了宛矜玥的行程。
而他這次的目的,便是将其帶回書院。
這個任務隻要能順利完成,他便能拿到解藥,獲得自由。
夜晚,押糧隊伍休息在半路的一座小山腳下。
章汾義在思索着半夜的行動。
上好的亂魂散,使宛矜玥做了一個極美的夢。
夢裡有父親、有母親、有兄長還有那個木頭……夢裡陽光正好,仿佛永無黑夜。
但宛矜玥還是醒了,眼前隻有漆黑一片。
章汾義得手了,他用迷香迷暈了宛矜玥,将其帶離了運糧隊伍。
帶着宛矜玥的章汾義不敢走大路,一直沿着山野小路行進。
速度說快不快,說慢也不算慢,就是人受了不少罪。
章汾義從不和宛矜玥說話,他得掩飾身份,到了吃飯的點,他便将宛矜玥的雙腳捆住,雙手解開。
再塞兩個饅頭在她手裡。
食物裡有令人手軟腳軟的藥物,宛矜玥知曉,可沒法不吃。
“是章汾義擄了你。”雲媱之前做殺手的時候,頻繁接觸過易容,她自己雖學藝不精,卻還是能認出别人是否易容。
宛矜玥對他們口中的書院,有着莫大好奇,她總覺得這書院可能和南洺戰事有關。
暫時逃不掉,能得到些消息也是好的,至于怎麼脫身,要是能脫得了身,她何必以身犯險。
宛矜玥大口吃着這下了藥的黑心饅頭,心裡卻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就此折在這莫名冒出來的書院手裡。
舒白今日打到了四隻肥碩異常的兔子,心情甚好。
正哼着小曲的他看見了山林空地旁休息的兩人。
好久沒有人來陪自己聊聊天了,正好今日兔子多,可以邀他們一起吃個烤肉喝點燒酒。
舒白滿臉胡須,一身獵戶裝扮,正準備上前打招呼,便發現了些許異常,那個偏矮的男子是被綁住的。
好久沒有那麼有意思的事情了。
舒白将身形隐藏在了兩人的視角盲區,觀察起章、宛二人。
“宛丫頭,有人來了。”雲媱别在宛矜玥的後腰,看到了不遠處的長胡須男子。
“這位大哥,你擄了我好幾日了,一直趕路,也不說話,你也不怕悶壞了。”
“你不悶壞,我都快要悶壞了,你和我說說話吧。”
宛矜玥故意沒有壓低嗓音,而是略微有幾分甜膩的女聲。
章汾義一直專心吃飯,并不理宛矜玥。
人販子?最恨人販子了。
舒白放下了手中的兔子,擡起了弓箭,瞄準了不遠處的男子。
一箭穿透了男子的後腰,章汾義感到後腰一陣疼痛。
舒白快速上前解開了宛矜玥雙腿上的繩索。
“姑娘,你感覺怎麼樣?”
宛矜玥觀察着眼前的男子,是山中獵戶,就是不知道人品如何。
可别逃了虎口,再進了狼窩。
“我中了軟骨散,可能行走較慢,得找個地方歇一歇,散一散藥力。多謝大哥相救,大哥是山裡的獵戶吧?”
“是,你跟着我走吧,至于那個人販子,就随他去吧,能死能活,看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