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再耗下去,這火也許會徹底熄了。”舒白緩緩半蹲将手中的一塊木闆插進了雪地中。
嗞嗞的雪融聲中,狼群緩緩後退了數步。
“我們沒有足夠的木柴,不然完全可以用火吓退狼群。”宛矜玥雙手緊緊握着她手中正在燃燒的木闆。
舒白想到了自己的數十隻羽箭“掩護我,我有辦法。”
還在半蹲着的舒白将手中另一塊木闆也按進了雪地之中,他能感覺到,那狼群又試探着上前了幾步。
并未騎馬的舒白,将箭囊斜跨在了腰間,他解下自己的長弓,轉身用箭尾觸碰了宛矜玥手中的木闆。
星星點點的火光中,舒白勉強掐着箭尾前的灼熱的木杆拉開了長弓。
這一箭至關重要,第一箭一定要射中狼王,箭離弦上,狼王的前臂被射傷了。
箭頭沒入了它的皮肉,那箭尾上的火光卻依舊亮着。
嗷~嗚~嗷~嗚~狼王大叫着往後退,這狼群開始變亂。
要不是這火灼燒了舒白的手,這狼王興許今夜便會命喪于此。
舒白的右手被火燙起了大泡,可他依舊沒停下手中動作,他将那火箭搭上了弦,又是一箭,那狼群中又有一匹狼被射中了。
又雜又亂的狼嚎聲愈來愈遠,筋疲力盡的舒白徑直跪了下去,繼而暈倒在了雪地之中。
他的褲腿已被小腿上傷口的皿染紅,右手也被燙得生疼。
宛矜玥連忙将手中的木闆倒插在了雪地之中,微弱火光下,她連忙将大氅平鋪在了雪地之上。
男子被拖到了大氅上,凍得發愣的黑貓則被她放在了舒白的狐裘之中。
匕首輕輕劃開了舒白的褲腿,四個渾圓的窟窿深不見底,此時正往外冒着皿。
金瘡藥,幹淨的白布,宛矜玥的動作沉穩快速,不一會便将舒白的小腿處理好了。
她輕輕掀起狐裘的一角,正欲幫舒白處理那燒傷的手,便瞧見了雲媱正乖巧的趴在舒白的手前幫他舔着那燒傷的大泡。
“雲媱,我給他上藥吧。”黑貓的動作應聲一滞,她将自己團成一團,悄悄滾向了一旁。
暈過去的舒白一直半夢半醒,他感覺自己的右手虎口先是有幾分溫熱,而後又多了幾分冰涼。
忙完這一切,宛矜玥坐在了大氅的一角上,她從包袱中翻出了幹糧。
“雲媱,來吃飯了。”一個渾黑的小球從那狐裘中竄出。
她聞到了小魚幹的味道,咔嚓咔嚓,黑貓開心地搖起了尾巴。
“你看到尚姜的幻境了嗎?”宛矜玥口中嚼着那幹馍,柔聲問起了黑貓。
雲媱應聲擡頭,重重點下。
“你想讓霞西沒有雪嗎?”宛矜玥說不上自己心中是何感受,準确說她一點也不确定自己願不願意用自己的消失去換燕無的消失,去換這四國的平靜以及霞西的綠水青山。
于是她開口問了雲媱。
黑貓也愣了愣,她口中還叼着半截魚幹,自己消失……約莫也不是不行,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牽絆不過是宛丫頭而已。
雲媱緩緩地點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