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驚膽戰、一邊将人往熱水桶裡放,一邊不斷瞥着四周的紅鹂,隻用了一刻鐘不到便将青蘭沐好了浴。
給青蘭穿好了中衣,紅鹂又連忙将床邊的輕紗放下,大夫約莫快到了,這種時候,青蘭能少見人便少見人吧。
至于那不知好歹的苑明溪,既然她那麼想去瑾州丢臉,自己為什麼要攔她。
不知好歹的家夥,和青蘭争執也就罷了,竟還将人推進了水裡。
越想越氣的小丫頭巴不得今日便離開江州。
那空曠的官道上,苑明溪扮做了那小厮,獨自騎着馬往江州方向奔馳着。
她是真的真的不甘心。
從家世到樣貌再到性格,自己明明都比那尋常女子強上許多的,為什麼在她大婚之前,要出這種事。
她就想當面問一問葉麟,好讓自己死心。
被保護得頗好的苑明溪從未想到過,有些人的心永遠不會得到滿足,他有了端莊秀美的,還會想要妖豔妩媚的,清純秀麗的……這樣的人,永遠不會真的把心放在誰身上的。
更了衣的宛子陽,匆匆趕到了青蘭所居的院子裡。
這個妹妹是假的,别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要是老夫人和大妹同去探望,僅靠紅鹂一人可應付不了。
濕發被胡亂束起,不過一刻鐘的路途,宛子陽已然頂着滿頭冰渣。
大夫已然來了。宛子陽看着那薄薄的紗幔,這丫頭還算機警。
“貴府小姐這沒什麼大礙,雖說是感染了風寒,但并不嚴重,至于落水碰到了碎冰,也不過是些皮外傷。”
“有勞了,煩請老者移步書寫。”屋中暖爐燒得正旺,滿頭冰渣化了大半,此時正順着宛子陽的眉眼下落。
他連忙用手帕擦淨了面龐,引着大夫到了一旁的桌案上開方。
既然沒有大礙,青蘭怎麼還不醒,再不醒這假冒小姐一事便快瞞不住了。
紅鹂瞥了一眼靜靜躺着的青蘭,她現在心中裝得滿滿當當,全是那祈禱其快醒的吉祥話。
天将将明,舒白便跳出了客棧。
看昨晚葉麟的反應,像是第一次遇見這瘾症發作,畢竟若是他提前知曉,至少應該也會提前做點準備吧,不太可能放任不管。
那今日一定會有書院的人帶着這成瘾藥物和他接頭,以此要挾。
對葉府廚房懷着懷疑之心的舒白直奔葉府那炊煙陣陣之處而去。
“我本是送少爺飯食的,也不知竹二那小子使了什麼手段,平白擠兌了我。”
一個馬臉的廚房小厮正拎着食盒,和一旁的圓臉小厮抱怨着。
舒白屋檐上,細細觀察着,他們所說的竹二有極大可能是書院的人。
随意聽了一耳朵的舒白徑直禦着輕功、踩着磚瓦直奔舒白的居所而去。
不認識竹二不要緊,知道他的目的所在即可。
這邊将将站定,那邊送飯的小厮也到了。
銀針簌簌飛過,葉麟院中的小厮皆已倒下,唯有近身侍候之後仍清醒着。
吱呀的推門聲響起,近身侍候之人也随之暈厥。
舒白對着書院之人更為好奇了。
要是崤東每個世家中皆出了葉麟這樣的混賬,再配上一個竹二,這崤東國将不國的那一日也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