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府門前,看熱鬧的衆人已然散了,苑家三人也步行前往了官驿,他們的馬匹暫時寄存在了哪裡。
舒白趴在大樹上,靜靜觀察着這葉府的構造。
據青蘭說,這葉麟先後接近過宛矜玥和苑明溪二人,皆是授意于所謂的書院,那麼這一次,被退婚了的葉麟就一定會和書院有接觸。
隻是不知是以何種方式。
要是葉府中有這書院的探子和葉麟單線聯絡的話,舒白這盯梢就變得困難許多。
畢竟葉麟所能接觸到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服侍其起居的小厮,花園中的園丁,門房護衛,管家賬房……少說也有幾十人,舒白趴在樹上掐指算着賬,這守株待兔顯然不切實際啊。
暫時想不出更好辦法的舒白決定好好盯上這小子幾日。
鬥大的汗珠簌簌滴落在床上,葉麟的臉被憋得通紅,雙手則緊緊摳着床闆,好痛,撕心裂肺的痛。
這翻臉不認人的書院,竟斷了自己的藥。
忍痛到了極點的男子,将頭重重地磕在了床闆上。
這聲音并不算大,可自小便在山野中生活的舒白本就對細微聲音格外敏感,再加上練武的緣由,他幾乎在第一瞬間便發現了異樣。
正躲在黑暗角落的他,左右望了望,飛快地靠近了那已熄燈的窗前。
借着盈盈月光,他勉強看清了葉麟的動作。
俯趴着撞床闆?圖什麼啊?受虐狂?
生活經驗甚少的舒白實在是不能理解葉麟的失智行為。
反正四下無人,進去看看應該也不會怎樣。
他輕聲推開了窗,跳了進去,用了輕功的他落地并未發出聲音,倒是開窗難免有些聲響。
可意識漸散的葉麟聽不到這細索的吱呀聲,他隻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仿佛失去了知覺。
走近了的舒白,總算知曉了這男子在做甚了。
他這反應,難道是中毒了?
不對,他要是毒發身亡了,線索又要斷了,心下焦急的舒白一掌劈暈了葉麟,坐在床邊,給其把上了脈。
這脈象真奇怪,舒白将俯趴着的男子翻正。
他用手翻起了葉麟的眼皮,又掰開葉麟的嘴望了望。
的确是服用了某些藥物,算不上毒,倒像是長期服用了蛇蠱草。
蛇蠱草是奚山上的一種藥草,三角葉,小白花,少量外敷可以止痛,長期服用卻會使人上瘾。
書院能控制他們約莫就是靠類似藥物吧。
奚山上有蛇蠱草,這奇花異草甚多的南洺或許有着更好的替代品,可以拿來煉制丹藥,控制人心。
既然于性命暫且無礙,那讓這小子多吃點苦頭也好。
舒白将葉麟重新翻了回去,趴好,他則在房間中搜尋了起來。
衣櫃、床底,榻上、花瓶裡、燈罩下……舒白統統搜了一遍,并沒有找到書院的蛛絲馬迹。
靠成瘾藥物控制别人,需要什麼條件呢?若是葉麟不知情,這下藥之人不是他身邊的貼身小厮,那便是大廚房的人。
眼看着再守下去也無甚價值的舒白翻出了葉府,胡亂找一家客棧翻進去補眠去了。
倒不是他無禮,想要睡霸王覺,實在是因為此刻已過了宵禁時刻,他沒法投宿,也沒有客棧會接待他。
三大輛馬車運着大木箱所裝彩禮到瑾州的那一刻,快馬趕路的宛子陽也帶着小厮到達了江州。